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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总集

第一节
总集的起源

一 什么是总集

总集就是按照一定的体例,将两家以上的作品汇编在一起的书。

总集与别集的重要差别在于前者是由两家以上的作品汇编而成,后者则仅收录一家著作。

总集与丛书的主要差别在于:总集是将两家以上的作品按照一定的体例,汇编而成的一部书,如萧统编的《文选》。总集中的各家作品一般不是独立的书。丛书则是将不同的书,按一定的原则,采用某种相同的书籍形式汇刊而成的,如商务印书馆编印的《四部丛刊》。丛书的基本构成单位通常是独立的书。

总集与类书也是不同的。总集所汇编的基本上是整篇作品。类书则往往将各种材料分门别类地汇编在一起,取材范围比总集广泛,所截取的材料比较零碎,基本上不是完整的作品。

二 总集的起源

总集起源甚早,大约编成于公元前6世纪的《诗》三百篇,就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

西汉末年,刘向编的《楚辞》可谓我国最早的专收文人作品的诗歌总集。《四库全书总目·楚辞章句》提要云:“初,刘向裒集屈原《离骚》、《九歌》、《天问》、《九章》、《远游》、《卜居》、《渔父》,宋玉《九辩》、《招魂》,景差《大招》,而以贾谊《惜誓》、淮南小山《招隐士》、东方朔《七谏》、严忌《哀时命》、王褒《九怀》及向所作《九叹》,共为《楚辞》十六篇,是为总集之祖。”

《汉书·艺文志》将诗赋略分为五种,清章学诚认为:“诗赋前三种之分家,不可考矣;其与后二种之别类,甚晓然也。三种之赋,人自为篇,后世别集之体也。杂赋一种,不列专名而类叙为篇,后世总集之体也。” 刘师培也谈道:

《汉书·艺文志》叙诗赋为五种,而赋则析为四类:屈原以下十二家为一类,陆贾以下二十一家为一类,荀卿以下二十五家为一类,《客主赋》以下十二家为一类。(《客主赋》以下皆无作者姓名。大抵撰纂前人旧作,汇为一编,犹近世坊间所行之撰赋也。共二百三十三篇。)而班《志》于区分之意,不注一词。近代校雠家,亦鲜有讨论及此者。自吾观之,《客主赋》以下十二家,皆汉之总集类也。(此为总集之始。)

《汉书·艺文志》删节西汉末年刘歆的《七略》而成,所以在章学诚、刘师培看来,西汉时期就已经出现了赋类总集。

兼收诗文的总集大约出现于东汉末年。梁元帝萧绎说:“诸子兴于战国,文集盛于二汉,至家家有制,人人有集。其美者足以叙情志,敦风俗;其弊者只以烦简牍,疲后生。往者既积,来者未已,翘足志学,白首不变;或昔之所重今反轻,今之所重古之所贱。嗟我后生,博达之士,有能品藻异同,删整芜秽,使卷无瑕玷,览无遗功,可谓学矣。” 这段话说明了在汉代别集大量出现以后,根据形势的需要,编辑总集是必然的。当然总集的大量出现也为总集的编辑创造了条件。汉末,曹丕尝云:“昔年疾疫,亲故多离其灾。徐、陈、应、刘,一时俱逝。……顷撰其遗文,都为一集。” 信中所说的“昔年”,指汉献帝建安二十二年(217),这年发生了一次大瘟疫。据《三国志·王粲传》注引《魏略》,曹丕这封信作于建安二十三年,他编录徐幹、陈琳、应玚、刘桢等的遗文为一集当在此前不久。可惜这部总集,今已不存。

影响较大又较早的诗文总集要算晋挚虞编的《文章流别集》。《隋书·经籍志》集部总集类首先著录《文章流别集》四十一卷,附注云:“梁六十卷,志二卷,论二卷,挚虞撰。”接着又著录《文章流别志》、《论》二卷,附注云:“挚虞撰。”其中《文章流别集》显然指作品集,至于《志》与《论》,穆克宏说:“集中附志、论,由于其书已佚,不得其详。但是就现存佚文来看,‘志’是作者小传;‘论’是评论。” 《隋书·经籍志》集部总集类小序云:“总集者,以建安之后,辞赋转繁,众家之集,日以滋广。晋代挚虞苦览者之劳倦,于是采摘孔翠,芟剪繁芜,自诗赋下,各为条贯,合而编之,谓为《流别》。是后文集总钞,作者继轨,属辞之士,以为覃奥,而取则焉。”关于《文章流别集》的体例,《四库全书总目》集部总集类叙云:“其书虽佚,其论尚散见《艺文类聚》中,盖分体编录者也。”严可均《全晋文》卷七十七据《艺文类聚》、《北堂书钞》、《太平御览》等唐、宋类书辑有《文章流别论》,从中可见《文章流别集》至少收有颂、赋、诗、七、箴、铭、诔、哀辞、解嘲、碑、图谶11类文体的作品。

现存最早的诗文总集当推梁萧统编的《文选》。此书共选录周代至六朝800年间130位知名作者的作品752篇,分38类。有些类,下面再分小类。集中作品,又各依时代先后为次。38类大致可以概括为诗、赋、文三部分。其中诗434篇,赋99篇,文219篇,集中了各种文体的主要代表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清汪师韩《文选理学权舆·序》云:“总集自晋有之,而无以选名者,梁昭明太子采自周迄梁百三十余家之文为《文选》。至唐而盛行。”在《文选》的影响下,以后的总集多为选本。清康熙年间在前人基础上编成的《全唐诗》,意在网罗一代文献,适应了研究者查阅文献的需求,因而继作者群起。此类总集其后日益向系列化方向发展。

总集的名称出现于梁代。梁阮孝绪《七录·序目》谈到其“文集录第三曰总集部,十六种;第四曰杂文部,二百七十三种。两部并计二百八十九种。” 《隋书·经籍志》集部将两部合为总集一类,此后总集一名就通行了。

《隋书·经籍志》著录总集147部2113卷;《旧唐书·经籍志》著录总集892部12028卷;《宋史·艺文志》著录总集435部10657卷;《明史·艺文志》著录明代编的总集162部9810卷;《清史稿·艺文志》、《清史稿艺文志补编》、《清史稿艺文志拾遗》共著录清代编的总集2998部44037卷。可见历代总集的数量都很多,总集理所当然地是古典文学史料的一种重要类型。 j6TDN7UeVU+HGQss89ReZ1p5ioIxEwmb+vxiXSf6mYxlKGH9x53L7GTWKaucpZ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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