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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何为翻译

翻译是运用目的语来改写源语的言语产物的语言迁徙活动,追求尽可能准确、完整、对等的效果。其过程是双向的,其结果是单向性的。除此之外,还存在着许多翻译的定义。概言之,翻译活动的目的是减小或者最小化源语文本与译语文本之间的相异性。翻译服务的对象是目的语读者。为目的语读者服务——这就是要求,这就是主旨。然而如何满足这项要求,就需讨论汉法翻译中汉语与法语的异同。汉语和法语分别属于不同的语系,在语言结构上相距甚远。从语音角度上讲,汉语是声调语言,法语是语调语言,故而语音及音位在多数情况下不可能对等。就构词法而言,汉语属表意象形文字,法语属表音字母文字,语言的形式上也存在差异。鉴于汉法在词语意义的理解与词语的构成方面的不同,多数情况下很难实现词汇对等。关于句法层面,由于汉语体现于意合,法语体现于形合,所以在翻译过程中亦不可能移植搬迁——因为译文必须要为自己的读者服务。而就语篇层面而言,汉法两种语言因语言语境不同、文化语境各异、情景认知有别,自然不可能实现语篇的对等。

虽然存在着种种不同,然而翻译的主旨在于译意,而不是求形,所以译者只需尽可能地传递出完整的信息即可。当然,如果因机缘凑巧,能在译文中做到形意兼顾,那就属上品。然而翻译中经常遇到形意的不兼容,甚至是冲突,因为从语言到文化,汉语和法语都存在着根本的差异。

应该承认,语言形态的不同算不上困难,因为有形态便可用形态予以弥补。然而文化差异带来的障碍却不易跨越,因为文化是语言承载的隐性信息,它与目的语的文化不对等。

毋庸赘言,翻译是一项跨文化交际活动。如果目的语读者不具备源语文本中的文化语境,便不可能对源语文化特有的现象产生共鸣,出现义联想,结果:译文言不达意。永远不能责备读者,因为读者没有义务去了解个中的对错及过程的艰辛。他们需要阅读的是清晰、顺畅、高质量的译文,他们需要摄取的是文章内的知识,仅此而已。所以,译者的任务不是移植语言,而是语义。翻译就其本质而言,只可能是部分的翻译,忠实地再现原文信息如果不是理想的目标,那也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汉语与法语在思维上存在着差异,自然影响到翻译的质量。汉民族重形象思维,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他们形成对语言的“悟性”,属于“直觉思维”,而这种悟性往往易导致语言的模糊。而西方民族重抽象思维,擅长用抽象的概念表达具体的事物,比较重视抽象思维能力的运用。应该承认,思维方式、思维特征和思维风格是语言生成的哲学机制。“语言实际上是紧紧地附着在思维这个有无限纵深的基础上的结构体,语言受思维的支配,它是处在交际中的人的思维载体。”(李瑞化,1996:34)如下例:

[1]我把眼光往四处去找,找我的瑢。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独独没有那一对大眼睛,那两条细长的眉毛。

——巴金《春天里的秋天》

Je cherchais partout ma Rong, mon regard serrant sur chaque objet, sur chaque personne (A) . Devant moi, il y avait des hommes, des femmes, des jeunes, des vieux. Mais, je ne voyais pas les grand yeux noirs, sous les sourcils minces et arches...

—Traduit par Li Meiying

从译例中不难看出,汉民族重语言的意合。通过前后顺序以及直觉思维,便能将整个译句的语义连贯起来。而法语则不能,它因其严谨的思维方式及几何般的表达特征,不允许出现跳跃式空间。比如译句中的信息(A),在汉语中属于赘述,需要精简。因为汉语读者能够根据前后信息的辅助,靠意合便能在头脑中已经形成了一个理解链。而这个理解链中已经包含了(A)的意义,所以无须再用文字予以表达。这便是悟性弥合的语义空间。而对法语读者而言,由于没有相应的语言思维方式,便失去了联想。没有相同的联想,便无法将前后语义连接起来,语义理解链的断裂便不可避免。如果要完整地表达出例句中的语义,译者便需要在目的语中弥合裂隙,增添“联想”的内容,比如译句中的(A)。这种手段目的在于适应目的语读者理解思维。再有,译者在翻译汉语文本时需要尊重法兰西民族的表达方式,用特点鲜明的语言形式来表达汉语译本的内容,用法语形合的方式来展示汉语意合的内容。

通过简单的举例,希望说明一件事:翻译不是简单的语言移植,而是对于语言的综合性运用,其间涉及社会文化知识,即语言的背景知识。翻译是跨文化的一种活动,它涉及的内容关系到社会活动的方方面面。翻译是艺术,翻译是一门需要认真对待的学科。 39Ex+hWKTmAb6PUp/VyrNH96sNgZJRpBirRRiLxAVhO+ch/4LiuL67oSI4rTxT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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