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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由我来支配一亿元的预算

爱丽丝·瑞芙琳(Alice Rivlin)教授曾经担任过美国经济学会的会长,是研究财政问题方面相当出色的学者。她不止一次地提醒经济学者,要“多强调经济学者之间的共同点,而不要老是扩大彼此的歧异,免得在提出各种政策建议时各说各话,让政府无所适从,结果是欲益反损”。

瑞芙琳教授的这段话很有启示性!其实,经济学者不只应该少浪费些时间气力彼此攻讦、自乱阵脚,而且应该多花些心思去找出和一般民众的共同之处。然后,以老妪能解的观念作为起点,再设法提升社会大众在思辨取舍上的判断力,进而增进经济活动的效率和民众的福祉。

以“成本—效益分析”为例,经济学者认为“成本”和“效益”很重要,但一般民众直觉的反应是,很多事情是“不能”或“不应该”讲成本效益的。譬如说,维持人的基本尊严有多少的“效益”?教育是千百年大计,为了培养下一代的子弟,“应该”计较成本吗?盖一个七号公园能提供民众休闲的去处,除了美化市容之外还可以改善空气的质量,这些有形无形的好处难道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这些都是很平实、认真的质疑。经济学家必须要同样平实、认真地去试着沟通彼此的观念,在说服自己之外,更要能说服别人!

每个人都可以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如果由我来支配一亿元的预算,我会怎么用?也许有人会花在改善交通设施上,有人会用来调整公教人员薪水,有人觉得该多聘一些中学的辅导老师……大家意见纷纭刚好反映出每人偏好不同,这不足为奇。重要的是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觉得钱这么花比较好呢?

这时候各人大概都能提出一番道理,说明自己舍东隅而取桑榆的原因(“我认为改善交通比其他的事更迫切”等等)。可是,如果你能说出一番取舍的道理,这不就隐含着你认为在“成本”都是一亿元的情形下,做某些事的“效益”比较高吗?这不就是“成本—效益”的分析吗?

如果现在要花的钱不是“一亿”而是“千亿”或“数兆”新台币,你是不是也会觉得在取舍上要更慎重一些,更精细一些?除了“直觉上”的衡量轻重之外,把不同的议案做“比较具体”的评估,然后再做取舍,是不是比较能避免犯错?

“成本—效益分析”事实上就是经济学者根据专业的素养,用较精确的方式所做的评估。这不是在花(大笔)钱之前值得做、应该做的事吗?当然,为了能对不同的支出项目做比较起见,成本—效益分析往往用“金钱”作为衡量的尺度。因此,有些“无形的”“间接的”“可能产生的”成本和效益在估量上并不容易,甚至在经济学者之间也有相当的争议。可是,这只表示要设法使成本—效益分析更周全、深入,而不是要舍弃不做。试问,如果不做成本—效益分析,预算的配置纯粹以主事者个人直觉式的好恶为取舍,难道比较好吗?

事实上,成本效益的观念不只对政府规划预算很重要,对每个人的日常生活而言也是息息相关。你为什么要选这个职业?为什么要买这种厂牌的汽车?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为什么要选这些款式的衣服?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选择背后都隐含“成本”和“效益”的考虑。当然,估量成本效益的质量显然有精致和粗糙的高下之分……

一般人总觉得“经济学”深奥难懂、遥不可及,这是误解,而且经济学者对这种误解也应负一部分责任。199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科斯自言,他的某些最重要的“理论”都是由日常生活经验归纳而得。因此,他认为经济学者的责任之一,就是设法要把各种精致的经济“理论”再还原成老少咸宜的“常识”! 2K/l7GVGKS8LUEsKgD0lhn/s8im0vOiz8r/Cn4b1QkighmIqEheaDmr+Uk/vey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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