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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一连串的穿越

这本书的书名,是《完美的正义》;相信不少人看到之后,第一个联想是:作者的头脑有问题啊!依我浅见,作者的头脑没有问题!在进入主题之前,可以先小小地澄清一下。

2018年,我出版了一本书的书名是《不完美的世界》;在书名之后,其实应该有一个惊叹号:《不完美的世界!》。在这本书的书名之后,其实也应该有一个问号:《完美的正义?》两本书的书名,可以稍稍呼应,有点小小的情趣。然而,中文世界里,书名之后通常不加标点符号。因此,书名少了问号,让读者对作者的头脑产生了问号!

这本书分成四部分,各有四篇文章;内容的涵盖面很广,但是都和法律及经济分析有关。而贯穿这些材料的主旋律,其实是“穿越”这两个字。稍微琢磨书中的文字,再回想这些年来自己的脚步,至少有四种不同的“穿越”;性质不同,层次不同,困难程度不同,趣味当然也不同。

首先,最明显的穿越,是由经济学探讨法学问题,这是两个学科之间的穿越。法律经济学,是利用经济分析的工具探讨法学问题;由1960年发轫,至今已经超过了半个世纪。而在经济学里有一个领域,是“制度经济学”;法律是典章制度的一部分,因此援用经济分析的概念和架构,探讨法学问题,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探索。而且,经济学者进入其他社会科学多年,成果丰硕;政治(布坎南,J.Buchanan)、社会(贝克尔,G.Becker)、法学(科斯,R.Coase)和历史(诺斯,D.North),都已经得到诺贝尔奖的肯定。所以,在智识活动上,经济学者进入法学并不困难。

当然,法学传统的方法论不同,处理问题的重点不同(官司,在理论和实务上,都很重要);因此,用经济分析探讨法学问题,有一些特殊的挑战,也有一些别致的趣味。在中文世界里,法律的经济分析还在起步阶段;离步上坦途,走上康庄大道,还有一段距离。大体而言,经济学到法学的穿越,不算困难。

其次,是在专业同侪团体和社会一般大众之间,一种微妙的穿越。多年以来,除了学术论文之外,我也撰写了大量的社普文章(社会科学普及化)。社普文章,文字必须晓白畅顺,固不待言;对于学术论文,我也几乎不用方程式和数学,主要是阐释理念。动笔论述时,我尽可能地平铺直叙,希望大学以上的读者,都能看得懂。这种做法当然会有副作用。曾经一位大学教授告诉我:“你的论文写得太晓白了,文字要晦涩难懂一些,看起来比较有学问!”

还有,另外一个小经历值得回顾。多年前我写了一篇论文,臧否两位诺贝尔奖得主(科斯和贝克尔)的方法论。完成之后,我寄给波斯纳教授(Richard Posner),请他指正。众所周知,波斯纳和贝克尔是挚友(两人合作的博客,影响海内外),而和科斯是畏友(两人的歧异,见诸于语言文字)。我的立场,刚好和波斯纳相反。没想到,他看完短文(十页左右)除了肯定,还主动邀稿;这篇短文,后来刊登在他主编的《美国法律经济学论丛》( American Law and Economics Review )。

然而,这篇论文的中文原稿,却曾被一本中文优质学术期刊直接拒绝,认为不够学术。因此,在学术论文和社普文章之间行走穿越,身段和架势如何,有特别的趣味和风险。还好,多年以来,我坚信:真佛只讲家常话,道理可以浅中求!专业和社普之间的穿越,泰然处之,问题不大。

再其次,是校园内和校园外之间的穿越。我一直觉得,大学校园是很特别的地方。根据我的接触和观察,有些人的性格和能力,在社会上,可能处处碰壁,无处容身。但是,大学的校园,却可以包容他们的特立独行和才能智慧。反躬自省,我认为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很早以前就自我定位,不要担任行政职务,不要进入行政体系。在校园里安身立命,自娱娱人,即可。然而,因缘际会,除了学校里的研究生和大学生之外,我也应邀在培训班里上课;面对的是各行各业人士,特别是公检法律界的朋友。近年来,甚至走进两岸的检察院和法院,和第一线的司法精英直接、面对面地切磋论对。以经济学者的身份走进法院、检察院,阐释如何处理司法案件;这种穿越的幅度,确实有点可观。不过,让证据说话,培训学员和公检法律界朋友的反应,往往是“听君一席话,脑海中波涛汹涌,激起千层浪;然后,豁然开朗”。

最后,是两岸及港澳之间的穿越。又是因缘际会,在台湾大学长期任教之后,我于2014年全职进入浙江大学。而且,这些年来,在两岸及港澳的高校里,我都担任过教职;教授法律经济学密集课程的法学院,至少有20余所。在祖国大陆生活工作,无论在饮食起居、语言文字上,都是新奇的经历。眼中所见和耳中所闻,好像扩充了感官的活动空间。(譬如,“一百个人,就有一百部哈姆雷特。”这种说法,在台湾几乎没有人用。但是,在大陆,学生报告里,每年我至少会看到五次!)刚开始,我觉得自己是客人,适合当旁观者,多观察;时间久了,数据库慢慢地充实。对于社会现象(徐玉玉诈骗案、电梯劝烟猝死案、宝马刺青哥事件、重庆大巴坠江事件等等),也觉得有足够的掌握,可以发而为文。自己的身份,由“旁观者”逐渐地变为“参与者”。这种穿越,微妙而别致!

一连串的穿越,超过四分之一个世纪;还有一件,在出书之际,不妨记下一笔,作为注脚。多年前,我的两篇散文被台湾的高职《国文》课本,选为课文,和李白杜甫的文章比肩。2018年6月,上海高考的语文测验,又以我的文章出题(“喜怒哀乐的逻辑”,阅读思考题,共16分)。这种由经济学到文学和语文的穿越,倒是我始料所未及。

穿越,还在继续…… psvOOUfUb4seSAOgtw+sUvfU3cilwuxZ6bichLbEr3NFjHFk5QHuhnKtIQh000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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