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事情就是这样巧合,不,也许不能称之为巧合,而是必然。
要去哪儿找证据呢?
敏君郡主想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想到,她如今没什么势力,还被皇帝忌惮,只能偏安一隅,之前替左家求情,皇帝就已经看她不顺眼,明里暗里的敲打过许多次。
敏君郡主在军营一年多,养成了大大咧咧的性格,但不代表她傻。
君主的想法,不是那么好揣摩的。
如果她聪明一些,就应该乖乖的按照皇帝的意思,做一个安安稳稳的敏君郡主,未来被皇帝指派给某个男人,或者自己找一个能耐一般背景一般的男人。
这就是她的命运。
但她不想做一个聪明人。
“兄长,您就帮一帮左家吧。”敏君郡主扯着颍川王的衣袖,只过了一年时间,安小小却觉得颍川王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眉目间带着一股尖锐的锋芒。
安小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颍川王,敏君郡主自然不知,她还在给颍川王撒娇,“好不好嘛,求求您了,答应君儿吧。”
“不是兄长不答应你,只是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现在可不是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再说了左家这次的事情,兹事体大,搞不好我们会引火上身。你听话,乖乖在郡主府待着,不要乱跑,更不会结交党派,被皇上猜忌。”
“可是……左家分明是无辜的,我们怎能见死不救,那可是几十口性命。”敏君郡主捏紧手,“如今刚刚一统大陆皇上就对曾经历过赫赫战功的左将军下手,不怕其他老人胆寒么?”
“左将军光明磊落,为了救皇上,差点陨落在北城,而且……你我也曾被左将军救过,我们应该知恩图报!兄长……”
被敏君郡主吵的头疼,颍川王摆摆手,“我知道了,君儿,你且先下去,我会试一试。”
“兄长……”敏君郡主走到了门口,转头,看向桌前的男人。
男人姿态潇洒,眉目清俊温润。
是她念想许久的模样。
她有满腔心事却不能言之于口,只能笑了笑。
“兄长,如今大陆一统,四海升平,真好啊。”
颍川王微微点头,敏君郡主关上门,并未看到门口男人冷酷的眉眼,安小小却看的一清二楚,无端打了个冷颤。
敏君郡主虽然相信兄长,但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多迟疑一天,左将军等人就多受一天的苦,她找了旧日军营熟悉的伙伴,如今已经入朝为官,为皇帝身边办事,名为冯传。
“郡主,您也知道,此事并非臣不愿意相助,实在是无能为力,皇上铁了心要收拾左家,又怎么会因为你我而放弃,至于证据……能有什么证据?”冯传摇摇头,“听我一句劝,郡主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敏君郡主没有强迫冯传挖掘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是把脑袋吊在裤腰带上,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情,她不可能逼着另外一个人和自己一起走上这条路。
“你在皇上身边,又在朝上,应该知道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敏君郡主苦笑一声,“我……我在后宫,什么也不知道,只听说左将军谋反叛国被捕。”
冯传叹息一声,“你可还记得北城的事情,当时皇帝被囚禁在北城,左将军将虎符传了出去,让人快马加鞭找‘锋’前来救驾,但是锋并未出现,后来,有人说左将军传令的虎符乃是伪造,是假的。是以皇帝怀疑左将军故意想让他死在北城,这才定了他谋反的罪。”
敏君郡主瞪大眼睛,“可……他们就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伪造了一个假的虎符。毕竟就算左将军要谋反,也不可能用这样愚蠢的方法。这实在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又怎么样?你看这朝堂之上谁敢替左将军说一句话,他们难道不知道左将军受了委屈是被人诬陷的嘛,你自己也说了,这逻辑根本经不起任何的推敲,只需要动脑子想一想,就能看到很多的疑点,不,甚至连思考都不需要思考。可是他们连一句话都不敢开口,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
冯传语气有些冷,破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感觉。
她懂,她怎么会不懂。
这样明显的漏洞,皇上就根本不愿意让人彻查事情的真相,还能是因为什么?不过是因为左将军功高盖主,他的能耐和实力都太厉害了,又有左小将军那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剑尊,皇帝怎么可能不忌惮,忌惮的结局就是顺着这条路,直接断绝左家起来的可能。
何其悲哀!
敏君郡主走出房间,走在大街上,没来由打了个冷颤,按理来说,她已经是剑圣,不会感觉到寒冷,可眼下,却又深深地寒意从骨子缝里钻了出来,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哆嗦。
她恍恍惚惚的回到颍川王的府邸,其实她本应该回郡主府,只是一想到皇帝的冷漠无情,她就忍不住想要找一个人倾诉,倾诉这满心的悲凉。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将她彻底的打入地狱。
“王爷,您说,您这样做了,若是被左将军知道了,可该如何是好……”女人柔声道,语气里全都是担心。
敏君郡主刚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说话声,声音很熟悉,是兄长的妻子,她的嫂嫂,敏君郡主心口一痛,正准备离开,便听里面接着道。
“左家?左佳如今都已经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能耐去来找我的麻烦。你莫要担心,这一次可是上面那一位要他们去死,不关我们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往外乱说。”
“妾身当然不会乱说,陈家可还是妾身的娘家,左家倒台,陈家地位节节高升,妾身谢大人还来不及呢。”女人伸手放在颍川王的胸口处,“今天晚上将妾身好好伺候伺候大人。”
“你啊,就是嘴甜。”颍川王嘿嘿一笑,将人拉在怀里,眉目略过桌上的虎符,“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啊。如今左将军倒台,但是‘锋’还在,皇帝想要收了那一队精兵。”
“我也想要啊。”颍川王贪婪的摸了摸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