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怨灵的存在?”安小小奇怪的看了一眼两个人。
两个人瞬间有一种被鄙视的错觉。
“咳,鬼蜮那些鬼族应该就是怨灵的一部分吧?”
三界泾渭分明,鬼蜮,人界,魂兽界,除此之外,他们并未听说过其他的什么怨灵之类的东西。
不过,怨灵应该是属于鬼的一种吧?
权铎和玄泽正想着,便听安小小道,“不是。鬼族也是修士的一种,但怨灵可不是。”
“怨灵单纯是怨念的集合,因为怨念太重,被束缚在人界,没有办法离开,怨念越深对人界影响越大,力量也越恐怖。但怨灵……不是那么简单能够出现的。”
实际上,几百年里,安小小见过的怨灵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有极度悲哀的前尘,如果这个敏君郡主是怨灵,那事情可有点大条了。
“如果真是敏君郡主,那我们应该如何?她都已经死了,总不能把人找出来再杀一次吧。”权铎道。
安小小语气认真:“也并非不可行。”
权铎:“??”
梅柳地重新归于沉寂,安小小思考了很久,怨灵力量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的确翻天覆地的能耐,但那只是传说中,她们随便一遇,就能遇到如此不好对付的,果真让人无奈。
“我们得找找到敏君郡主才行。”方才只是幻境,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敏君郡主究竟在哪儿。
“先回颍川王府看看他们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颍川王府。
安承初找完了所有的房间,一出门,愣了,“他们人呢?方才不还在这里么?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左寒道,“刚才就出去了。”
“哦。”他居然没看到,“我找到了一个东西,你过来看看,我有点认不准。”
他将左寒拉了过去。
那东西被藏的很深,安承初也是意外发现,“你看,这东西像不像……”
安承初打开手里的盒子,盒子里面是非常精致古朴的虎符,虎符下面是一张信纸。
左寒猛的捏紧,他迅速从安承初手机抢过那盒子。
眼睛涌动着安承初说不出来的情绪。
许久,安承初抿唇,“看你这个样子,这应该真的就是虎符了,左将军……”
左寒没说话。
或者说,他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巨大的疑惑将他整个人笼罩。
那一瞬间,左寒想了很多。
父亲断了的腿,皇帝高高在上的表情,以及……颍川王摇头叹息的样子。
那是二十年前,准确来说,应该是十九年前。
左寒年龄尚小,左家在皇室一统天下的第二天,左家被泼上叛国的罪名,左老将军被斩首,余下所有的人被押入大牢,哭喊声,祈求声,还有刑讯的声音。
最后,左寒也不知道左家是怎样逃过一劫,父亲对此讳莫如深,但被施加刑罚,足足一个月牢狱之灾让左家很多的人丧命在大牢之中,左将军的腿断了,左寒的右手也废了。
最让众人痛苦的,是左夫人,左寒的母亲,当时十月怀胎,大着肚子被压在牢房,因为抵死不屈,不肯招出“谋反”过程,被那些恶心的人强行侮辱,一尸两命。
没有人因为他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而选择宽容,也没有人因为他的母亲是孕妇而选择宽容。
那群人都是魔鬼。就算已经死去,他们的样子依旧在左寒脑海里,死死的刻着。
左寒回过神来,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充满力气,又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
左家有一整队精锐,名为锋。当初,左家叛国罪的原因,便是因为锋谋反,“锋”是左老将军一手打造出来的厮杀武器,也是左家的象征,“锋”谋反叛国,代表着左家谋反叛国。
此事板上钉钉。
谁都不敢求饶喊冤,但偏偏,他们都是冤枉的。因为,命令“锋”的虎符,丢了。
这一支队伍,从来不看人,只看信物。
如果,虎符出现在颍川王的王府中,左寒困惑中又带着几分了然。
“我终于知道,为何颍川王非要离开京都,偏安一隅,恐怕他也知道,若是被左家人知道了虎符在他手中,拼了命也会要他的狗头。”左寒语气发冷。
他很少说一长串的话,这还是第一次。
安承初嘴唇动了动,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的更少,只是看到虎符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如今一想,下端可不是左家独特的长剑标志。
“说不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安承初宽慰道。
左寒将虎符妥妥帖帖的放好,目光落在信封上,打开。
——北城告急,速来支援。
最下方盖了印,正是左老将军的帅印。
简单的八个字。
左寒只觉得心口一闷,一口血当场吐了出去。
北城,北城……
北城告急,皇帝被囚,左老将军和左将军一路护送,没了半条命才将皇帝送了出来,同时,左老将军向当时在洛城的“锋”紧急求援。
没有人来。
却原来,信和虎符,都被颍川王压了下去,难怪……没有人来!
“左寒!”安承初跑过去,扶住左寒,神情复杂。
他们只是想来查一下颍川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知道居然查到了当年的秘密,左寒一手捏着安承初,双眼无神,瞳孔却藏着光,“安兄,安兄……”
“怎么?”安承初俯下身去听。
“我要回去。”
安承初浑身一冷,“不行!”
左寒却已经心神恍惚,“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他要给死去的爷爷申冤,为死去的左家将士申冤,他……要给父亲,给自己还有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妹妹)申冤!
两个人争执中,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安承初捂住左寒的嘴,“左寒,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在,这不是一个好时机,何况,颍川王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没有人信的。
他们大可以说是左寒一直拿着虎符,见颍川王死了,故意陷害给自己正名。
何况,颍川王和皇帝当年关系亲密,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皇帝的意思。
如此盲目,实在是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