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三皇子受伤其实并不重,主要是受了惊吓又被安小小和权谢气到,昏厥过去。
养了一晚上,现在又能活蹦乱跳,被那女人扶着,故作姿态的从楼上走下来。
那女的走下来,眉头突然皱起,尖声道,“这是谁?实在是太脏了,还不赶紧滚开,不要占三皇子的位置!”
安小小和权谢同时看去,那女子骂的人正是安小小带来的男人,以权谢对安小小的认识,这女人看着懒洋洋的无欲无求,实际上护短的要死。
果不其然,她懒散的骨头挺了起来,慢悠悠走过去,一股子散漫味,落座在男人旁边,嘴角噙笑,是那种嘲讽中带着轻视的笑。
那女人更气了,“你耳朵聋了么?听不见我的话?”
安小小掏掏耳朵,道,“听力还行,听人话没什么问题。”
“那你怎么还不滚开?不知道这里是三皇子的座位?”女人一把推开男人,男人被推了一把,踉跄的稳住步子,眼底怒意一闪而过。
安小小分明看到他瞳孔变成了竖瞳,她猛的站起来,拍拍男人肩膀,挡住了他。
“方才说了,我这耳朵,听人话没什么问题,但……不是人的东西说的话,我就不怎么听得懂了。”她咧嘴一笑,“再者,这凳子上可是写了名字贴了字?没有吧,那如何就是你们的?三皇子?”
她上上下下将三皇子打量一番,“啊,就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是三皇子啊?我怎么看着不太像呢?传闻三皇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又是皇子之躯,定然干干净净,从容不迫。”
权铎被这一顿夸的有些飘飘然,还想多听几句,就听她说道,“眼前这人,衣衫褴褛,脸肿的像个猪头,还同普通人抢座,十足十流氓之像,怎么也不像是三皇子!该不会是夺人身份,有意冒充!”
权铎还等着这人夸她呢,结果等来这么几句话,一时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滑稽的很,不知道该怒还是该喜。
“本皇子自然是三皇子!”权铎愤愤道。
安小小瞪大双眼,将权铎好生打量一番,随即一拍桌子,瞪着那女子,“大胆,明知三皇子要下来见人,却不替三皇子收拾容色衣衫,让三皇子宛如乞丐,被人嗤笑,是何用意?对三皇子如此不敬,其罪当诛!”
她刷的拔出长剑,搭在女人的脖子上,刺痛从肌肤上传来,女人吓的忍不住哆嗦,她好歹也是个修士,但连抵抗都没办法抵抗,精神力被狠狠压制,灵力都用不出来。
持剑女人眼神冷漠如霜,半分没开玩笑的意思。
那一句其罪当诛在耳畔不断回响,她……她真要杀了自己!
“不,不要……”女子讷讷出声,双腿发软。
巨大的威压下,连声音都显得破碎,她动都动不了,更别提求救求饶,只能在心里一遍遍惊慌的吼叫。
别过来,别杀我!不要,不要!
那长剑毫不留情贯穿了她的喉咙,粘稠温热的血色噗嗤一下,喷到她脸上。
力气一寸寸抽离身体,女人喉管发出赫赫的几声响动,怨恨的瞪着安小小,却在安小小面无表情的面孔下,惊恐的啊了一声。
“啊——”女人捂着喉咙,痛苦的蜷缩起来,看样子像是受了什么重伤,被人割喉一般。
但——
安小小诧异的眨眨眼,“啧,虽然你做法有错,但本小姐只是替三皇子抱不平,可没真动手,你别诬陷于我啊!你看你,连伤都没有,就趴在地上嗷嗷两声可是没用的!”
在旁人看来,这女人在安小小说出那句其罪当诛以后,不知为何突然十分惊恐,接着就抽搐着倒在地上,捂住喉咙,恨恨的瞪着安小小。
然而事实上,她喉咙一点儿伤口也没有,好长时间过去,还在那里赫赫的喊。
这简直是十分愚蠢且不成功的嫁祸,简直是蠢货一个!
三皇子气的要命,一脚踢到女人脑袋上,把女人踢的滚了好几圈,他用了狠劲,女人被踢的头昏眼花,也从幻境中挣脱出来,愣愣的看着一群人看笑话的目光,无比茫然。
她……她没有死吗?
那鲜血流逝的滋味还刻在骨子里,疼的她整个人惊恐又害怕,不,千万不要再来一次,女人拿出匕首来,恨恨在手臂割了下,疼痛刺激了她,但她反而痛快的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宛如一个女疯子。
她没死,她真的没有死!太好了,太好了!
“来人,来人,给我带下去,带下去!”三皇子气的牙痒痒,连忙喊侍卫过来,又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怒气冲冲的上了楼。
两个侍卫架着女人下去,那女人让权铎丢了人,又疯疯癫癫,和之前容貌美丽的样子半点儿不同,权铎怎么允许这样一个人存在?恐怕那女人被带下去只会被遗弃。
不过,她还没彻底疯,最多一刻钟神智就能恢复,到时候是死是活,端看她的能力。
安小小收回目光,没半点同情之心。
她同情心少的可怜,只给了一个人。
此类幻境,并非无人发觉,至少无法完全瞒过剑圣以上,但左寒寻风等人只看了一眼这边,便收回目光,一言不发,想来早就忍够了那女人在旁边聒噪。
这是个冷漠的世界,安小小一直都知道,包括她。
没什么不好的,给一个讨厌的人出头,那也太圣母了,与此同时,安小小有些难过的想,那个美好的人,终归是不在了。
权谢抿唇,方才有一瞬间他很想上去制止,但看到安小小冷漠如霜的眼神,踌躇了。
“没有下次。”权谢的声音落在耳边,安小小诧异抬头,便见他冷着脸,重复了一遍,“没有下次。”
他说:“她,罪不止死。”而你,会因此难受。
“啧,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圣母呢。”安小小嗤之以鼻,“太子殿下还是顾好自己吧。”
“何况,我杀了她了?”
圣母?权谢不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脏手。”权谢道,修士哪有不杀人的?哪怕是良善之人,也最少杀过几人。
但,他就是见不得她脏了手,还为一个聒噪的女人露出这等哀伤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