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自己的身世成谜后,时夜暝没少在时家洋楼查找线索。他甚至连多年未打开过的储藏室都进去看了,里面除了没用的杂物就是灰尘,气味还很呛人,最终一无所获。
那便只剩下了妈妈的房间。
奶奶略显严肃的叮嘱犹在耳畔,他还发过誓,只有在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才可以进去拿一件礼物。
他不会违背誓言,所以,他只能等待着今年的生日到来。
“原来,这间房间还有这样的故事……”
生日当天,时夜暝对沐恩惜讲述了有关妈妈房间的故事,沐恩惜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间房间的门锁一直是锁着的。
“今天,我就要打开这扇门。”时夜暝说着,拿出了自己收藏多年的钥匙项链。
那项链静静躺在他手心里,果然是极女性化的设计。
他将钥匙插入锁孔,缓缓转动,只听得“啪嗒”一声,门锁被解开。
时夜暝推门正欲进入室内,沐恩惜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时夜暝回眸看她,只见沐恩惜眼神坚定,口中说着他说过的一句话:“无论结果怎样,我都和你一同承担。”
时夜暝一手紧紧牵着她的手,一手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货架。
每个货架格子里都有一份礼物盒,上面还标注着醒目的数学。
房间许久未通风,空气中有着些许呛人的气味,两人却已经无暇顾及。
“13,14,15……”
沐恩惜念着上面的数字,念着念着反应过来这数字指的是年龄,而13岁之前相对应的礼物,应该是被时夜暝都取走了。
对,没错。
时夜暝已经十多年没有踏足过这里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拂过货架,脑海里想象着妈妈将礼物一个接一个摆放到上去的情景。
“这些应该都可以拆吧?这几个礼物所对应的生日都已经过了,现在就相当于是把这些年的礼物一次性补拆。”
沐恩惜手指着13岁往后的一排礼物道。
奶奶跟时夜暝交代过一年进来一次取走相应年龄对应的礼物,却没算到她的孙子十多年来不曾得已再踏足时家洋楼一步。
沐恩惜言之有理,时夜暝思量了一下也觉得奶奶会理解他的,便点了点头默许沐恩惜去拆礼物。
礼物一个接一个被沐恩惜拆开,小到围巾、学习机,大到成人礼和结婚基金,时语嫣专门为时夜暝建了存储账户,这么多年过去,单看利息都不少了。
每个礼物都触动了时夜暝的心弦,只是,独独没有关于他身世的东西。
沐恩惜看出他眸中的失落,跟着道:“这些里面都没有……”
“不过你不要灰心,说不准,关于你身世的东西在后面这些年龄对应的礼物里。”
沐恩惜安慰着时夜暝,眼神再次把货架上的礼物一一扫了个遍,忽然,她发现了一件事情。
“哎?为什么到了30岁之后就没有了呢?”
她疑惑着,朝着30岁对应的货架格子走去,伸手正要去触碰那礼物盒,却被时夜暝拦住了。
“别动。”他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30岁之后就没有了,或许是妈妈觉得我年纪足够,不再需要礼物了吧。”时夜暝猜测。
“不看看怎么知道。”
时夜暝一看沐恩惜就知道她那股子好奇地劲儿又上来了,纵使他也非常想知道后面的礼物都有什么、很想打开看看,可想到奶奶的叮嘱,他又很有原则地遏制住了自己这样的想法。
“我答应过奶奶,不可以提前乱拆礼物。”
沐恩惜有不同的看法,“老公,我们好不容易才进来这里一次,错过这一次就要再等一年,再错过还要再等,如果你身世之谜的谜底就在这里,你最后能甘心自己浪费过这么多次揭开它的机会吗?”
见时夜暝没有立即反驳,沉默着有些动摇的样子,沐恩惜继续加码,“反正,如果这事落在我身上,我是片刻也等不了的。万一等待造成“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局面,我肯定会后悔死的……”
沐恩惜本身就是个急性子,况且她也很想知道,时夜暝的身世究竟是什么。
沐恩惜的话几乎要说服时夜暝,他的手掌握紧了又松,松开又再度握紧,透露着他内心中的挣扎。
“发过誓的人是你,我又没有发过誓,不知者无罪,奶奶总不能因为这个怪罪我……”
沐恩惜说着,忽然两只手一起出击,各掀开了一个礼物盒的盖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时夜暝想做却不能做的,那就让她替他做。
“丫头,别……”
时夜暝话音未落,沐恩惜已经转而揭开了另外两个礼物盒,他伸手试图去阻止,沐恩惜便快速地打开了最后一个。
或许他并不是阻止不了,而是私心地不想让自己阻止成功。
“晚了,已经全部打开了。”她用了堪比打游戏的手速,岂会失手?
“快来看看,有没有关于你身世的东西。”沐恩惜继续道,引领着时夜暝的视线落在礼物盒上。
几个礼物盒里又是不同的东西,有一处别墅的房产证,有公司股份转让书,还有其他各种名义的基金账户,基本上包含了时家所有积累下来的财富。
除了最后一个盒子。
最后一个盒子里,仅有一封信和一枚戒指。
两人对视了一下眼神,互相都猜到里面会蕴含着什么。
沐恩惜取出那封信递到时夜暝的手中,一传一递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时夜暝鼓起勇气将那封折起的信展开,发黄的纸张上笔迹虽不如刚写下的那么清晰可见,倒也不影响辨认,字体隽秀好看,赫然是来自时夜暝的妈妈——时语嫣。
“夜暝,我亲爱的儿子,很抱歉在你而立之年,妈妈才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相信这个时候的你,已经经历过为人夫、为人父。如此,下面我讲述的这个故事,你会深有感触的吧……”
后来,每当沐恩惜回忆起这一天都在后悔,时夜暝那么阻止她,她仍执意揭开礼物盒翻出了那个秘密,从此,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