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正在为沐恩惜化着妆,已经打扮好的伴娘团推门而入,一时间,沐恩惜满房间里都是人,热闹无比。
其中一位伴娘举着手机向沐恩惜走近,开着的赫然是手机里的录像功能,“来来来,看一下我们最美丽的新娘子。”
沐恩惜对着镜头嫣然一笑,大家又一齐冲上来跟新娘合影,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
中式风格十足的唐装穿上身,头发也被挽成一种古代的发髻,金色的钗环簪于其上,在沐恩惜从化妆台移步到床边的过程中叮当作响。
古典范的新娘子妆容明艳动人,沐恩惜端坐在床边双手并拢置于小腹部,一举一动皆是顾盼生辉。
“新郎官进大门了!”
外面不知道是谁扬声喊了一句,沐家楼上楼下的气氛一下子沸腾起来,伴娘们也立即开启了一级戒备状态,一部分鱼贯而出前去阻拦新郎,剩下的纷纷堵住房门,却又忍不住留出一条小缝偷看。
沐恩惜心头一阵狂跳,恨不得自己也趴到门缝边偷看。
此时此刻,同样一身红色唐装的时夜暝及其身后身穿黑色长衫的伴郎团已经被蜂拥而至的伴娘和季墨非拦住了去路。
“新郎官,要接新娘,红包拿来。”伴娘们先问时夜暝要红包。
时夜暝早备了红包,闻言接着示意其中一名伴郎去发,然而红包到手,她们依然不放行。
“要想娶到新娘,除了对新郎有物质层面的要求,新郎还应有健康强壮的体魄。”
季墨非站出来念着闹新郎的串场词,季墨非带头伴娘们也微微散开,摆在通往二楼楼梯前的,是一片指压板。
“新郎把鞋子脱掉,在指压板上做俯卧撑……”
时夜暝二话不说就开始脱鞋。
“等等,还没完,”季墨非抓住时夜暝唐装宽大的衣袖,“你还得选一个伴郎坐在你的腰上,连做二十个俯卧撑才能过关,做不够就重新来。”
后面这难度,是季墨非自己加的。
“好。”时夜暝应着,和季墨非对视间毫不意外地看到对方眸中有一道刀光剑影划过。
“选个体重轻一点的。”时夜暝的伴郎团中有人提议。
“谁轻?你多少斤?”
伴娘团中作为盛炎的那个小迷妹闻声接着大喊,“选盛炎选盛炎!在你们当中肯定盛炎体重最轻!”
的确,在模特圈身材的保持是很重要的一点。
时夜暝伏在指压板忍着手掌和脚尖传来的痛感,摆好做俯卧撑的姿势,偏头看向伴郎团招呼盛炎,“炎儿,来吧。”
盛炎悄悄瞪了季墨非一眼,这才按照流程坐到了时夜暝的腰上。
“开始!”
时夜暝开始躬身下压,一旦失败便是整个身子扑在布满小竹笋的指压板上,痛就不用再说了,重新计数再来的话只会更累更难过关。
所以,只许一次成功。
“一个!”
“两个!”
“三个!”
……
大家一齐为时夜暝数着数,其间还夹杂了好几声:“加油,新郎官加油!”
盛炎稍稍转移了重心,不让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压在时夜暝身上,纵然这样,做到最后的时候时夜暝双臂直打晃,压在指压板上的手掌也压得更深。
“二十!”
但他还是强撑着完成了来自于季墨非的挑战。
在一片叫好声中,时夜暝起身站直,抬起上面清晰可见指压板纹路的手随意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水,主动问道:“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从门缝里偷看的伴娘适时向房间内的人转播着外面的情况,沐恩惜听到时夜暝承载着盛炎一口气在指压板上连着做了二十个俯卧撑,一时间是既欣慰又心疼。
“作为新郎,除了物质和体魄,还要有勇气与我们的新娘一起面对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季墨非说着,四个餐盘轮番摆上来,上面依次是半个柠檬,一块蛋糕,半颗苦瓜和一串红辣椒。
“把它们都吃了,我就放你到小惜房门。”
盛炎闻言故意模糊重点,“兄弟们,大家一起上,一人选一个来吃,让瞑哥快点过关。”
“瞑哥,你吃这个。”盛炎还把口味最容易接受的蛋糕递给时夜暝。
季墨非正欲开口阻拦,伴郎团其他人已经张口在吃,他也只能作罢。
盛炎吃的是那半个柠檬,只咬了一口就被酸得面部表情相当丰富,还可劲地大喊:“这柠檬谁买的,从哪里买的这么酸!”
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一旁吃苦和吃辣的伴郎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时夜暝,神色泰然自若地吃完了那一块蛋糕,如果,忽略掉他有些湿润的眼角的话……
那块蛋糕里,塞了不少的芥末。
季墨非看出他的隐忍,在二人的大喜之日嘴角挂着的笑容相当放肆。
一行人终于得已踏上楼梯,快步来到沐恩惜的房门前。
“里面的人快开门,新郎官到了!”盛炎替时夜暝敲门喊门。
“你说开我们就要开啊,我们那么漂亮的新娘子,哪儿能这么容易就让你娶走了?”
里面的伴娘堵着门道。
“有红包,你们开门就能拿到了。”手持红包的伴郎说。
“不够,还不够。”
盛炎问:“那你们要怎么样?”
“新郎官得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才行。”
时夜暝缓了缓自己口中的刺激性十足的味道,这才哑声说了一句:“问吧。”
听到时夜暝的嗓音,沐恩惜简直心花怒放。
门内的伴娘开始发问,“你是谁?”
“时夜暝。”时夜暝一板一眼地答。
“来干什么的啊?”
“接亲。”时夜暝依旧一本正经。
“接谁啊?为什么要来接亲?”伴娘们继续玩这种明知故问的游戏。
“我来接沐恩惜,因为我要把她娶回家。”
这回,周围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然而伴娘们还没打算就此放过他,“沐恩惜?叫这么生疏可怎么行?新郎官来十个给新娘子的亲昵称呼,我们就放行。”
“丫头。”时夜暝先说了这个他最常叫的。
“一个,再来。”
“老婆,媳妇儿,妻子,太太,”时夜暝把即将能叫的称呼说了一遍,又蓦地想到了古代的称谓,仿若一下子打开了新大门,“内人,娘子……”
一声“娘子”出来,大家一齐笑出了声。
然而个数还不够,伴娘们还一致说有的不够亲昵,不够肉麻。
盛炎与时夜暝耳语了几秒,等盛炎撤开作为遮挡的手的时候,时夜暝的耳廓明显泛红。
“亲爱的。”
“宝贝儿。”
时夜暝还没这么肉麻地叫过沐恩惜。
“嗯……有点上道了,可我们大家都数着呢,还差最后一个,再来一个!”伴娘起哄。
又一个伴郎出来献计,可这回的这个称谓,时夜暝怎么都张不开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