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娴这话,刚好把白秀娇准备拿沐恩惜做类比的话堵了回去。一时间,白秀娇有些哑口无言。
沐白琳也揪了揪白秀娇的袖子,小声说:“妈,别说了,你明知道我心里……”
话虽未完,却是恰到好处地提醒了些什么。
沐恩惜借口去下洗手间离席,暗暗让一名佣人告诉管家可以进行下一个流程了。
等沐恩惜再度落座的时候,客厅里的灯光一下子被关闭掉,只剩下霓虹灯的彩色光芒点缀在茫茫的黑暗中,佣人默默点燃了餐桌烛台上的蜡烛,蛋糕上也插上了蜡烛并点燃。
“小惜,该你许愿了。”温静娴在一旁提醒道。
沐恩惜摆出许愿的手势,许好愿望后吹熄了蜡烛。
“大家一起来吃蛋糕吧。”沐恩惜招呼道。
切开蛋糕给家里几个人分完,剩下的沐恩惜还切了分给了家里的佣人。
生日流程走完,也是时候该散场了。沐恩惜也终于和父母一起将瘟神似的沐白琳一家人送出了大门。
本来过生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沐恩惜总觉得自己被沐白琳他们搅了心情,好不容易送走他们之后,沐恩惜只想回房休息。
即将踏进房间的时候,温静娴叫住了她,“小惜,今天墨非也让人给你送生日礼物来了,我让佣人放你房间了,是束蓝色妖姬。”
“知道了。”沐恩惜表示了一句,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有股隐隐约约的花香扑鼻而来,沐恩惜走到床头,从那一大束的漂亮和散发着幽香的蓝色妖姬里,发现了一张卡片。
沐恩惜把它拿出来,展开。
“小惜,十九岁生日快乐。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我们都认识近二十年了,真的好不甘心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小惜,趁你生日的机会我想正式跟你道歉,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做回朋友?——季墨非”
沐恩惜看完,心情登时变得复杂起来。
妈妈曾说过,她出生的时候,季墨非跟着他的爸爸和妈妈在产房外面一齐等待着,季墨非第一眼看到襁褓中的她就脱口而出:“妹妹好可爱!”
她满月的时候,季墨非不住地逗弄着她,手指总爱戳她肉嘟嘟的小脸蛋。
她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季墨非也跟着她“咿咿呀呀”地一起叫。
在她很早很早的记忆里,就存在着这个喜欢陪她玩,带着她闹的小哥哥。两个人就这样,从小一起玩到了大。
她对季墨非的信任,也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铸就加固起来的,她完全没有想过,他会彻头彻尾地骗她。他可以对她这个名义上亲戚的妹妹这么好,却对他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那样差,那样使坏。
这样的他,打破了她记忆里对他这个小哥哥的美好形象,令她感到陌生和无法面对。
就算时间一长,她对他的愤怒和不愿理会不像刚发现他真面目的时候那么强烈了,可她明白,就算她同意和他做回朋友,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最初的模样。
信任就像一面镜子,一旦打破,即使尽全力地拼凑回去了,裂痕也会始终存在。
沐恩惜最终将那卡片放了回去,今天的事情很多,她已经很累了,她不想再费心劳神地思考任何问题,不想逼自己非要做出一个是或否的决定。
她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漱,洗漱完抱着时夜暝送她的星空投影仪躺到床上,将紫色的星海投射到她房间的天花板上。
她仰望着这美丽的星海,不知望了多久,眼睛渐渐阖上,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
生日过后,沐恩惜又回归了以往白天上课,晚上和时夜暝煲电话粥的模式。
时夜暝送她的那盒糖果,沐恩惜隔三差五就会吃一颗。因为他们之前因为糖果做过约定,沐恩惜吃糖果的时候总会有些舍不得,她不想看到,糖果先吃完了,可他人还没有回来的场景。
有时候,她看着剩余糖果的数量,就像是在看他归来的倒计时。
“丫头,开微信视频么?”
有天晚上,时夜暝发来消息,邀请沐恩惜加入照例的聊天。
沐恩惜想也没想,直接秒回道:“还等什么,死鬼~”
因着这句话,打开视频聊天后,两人默契地对视着先笑了一下。
“你又乱叫我什么?”时夜暝先问道。
“就是关系亲密的才这样叫啦,谁让你是我男人……”沐恩惜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语气却百转千回,颇有一种小女人的娇羞。
时夜暝见状笑了笑。
“丫头,你是不是快要期末考试了?”时夜暝想到,便问出了口。
“嗯嗯,”沐恩惜点点头,“差不多所有的课程都在准备结课了,结课后过上一两个周,就该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完,我就可以放寒假啦!”
提到寒假,沐恩惜的语气里便染上了一丝愉快。
“那你一定要好好准备期末考试,别挂了科。”时夜暝嘱咐道。
“你小看我是不是?我才不会挂科呢!”
“这么有自信,看来我家丫头这个学期的学习进行得还不错?”
沐恩惜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昂”。她对考试有把握,才不是因为习学得好。她记忆力就那样,一学期的某门课可能还要考两本书的内容,她才背不下来。
她有把握,是因为她知道做梦会梦到第二天发生的事,所以她打算等第二天梦醒的时候,针对某门课卷子上她所能记住的题目,临时抱抱佛脚。
“就算你学得好,考试前也要多看看书。如果你平时没有什么事,完全可以从现在就开始进行期末复习。”时夜暝再度叮嘱道。
“知道啦,”沐恩惜草草应着,不太想要和时夜暝聊这个学习的话题,便试图转移话题说,“别总说我了,说说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放假回来啊?”
“我?”时夜暝停顿了两秒,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道:“还早。我怎么也得到腊月二十左右才能放假吧。”
沐恩惜闻言犟了犟鼻子,回了声:“好晚。我们阳历一月初就可以放假了。”
“工作后和在上学期间就是不一样,等你毕了业以后工作的时候,你就能明白了。”
沐恩惜怎么可能不明白?她老爸几乎年年工作到腊月二十七或者二十八,有的时候甚至都不能等到正月十五过去,就赶着回公司上班了。
“所以,你现在应该珍惜现在拥有的大学时光。”时夜暝总结道。
沐恩惜附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一下子泛起了嘀咕,怎么这话题聊着聊着,一不留神又转回到她身上来了?
在心里嘀咕了两声,沐恩惜继续回到时夜暝身上找话题。
“对了,时夜暝,你说的去……”沐恩惜一个女生,还是很不好意思说出那两个字的,“……那个机构找那名接受了张文杰捐献的女人,找得怎么样了?”
她想,时夜暝在公司里工作的时候,心中肯定难免会记挂着这件事吧。
如果能够找到这名女人,然后说服她带着孩子去见一下张文杰的母亲,对张文杰的母亲来说,应该是很大的安慰了吧。
这样的话,时夜暝心里对于张文杰的歉疚,应该也会少一点。
“我说过,这种捐献的信息是不允许泄露出去的,即使我找了里面认识的人,若要查起来难度也不小。”
“会好的。”沐恩惜安慰道,“慢慢查总会查到的,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