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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婴看看他身后的范天承，犹豫道：“沈总，要不跟着唐总的飞机一起回T市吧？”
沈黎白应该还没来得及联系外面，这么混乱，琼斯又跑了，如果再有变故，强悍的范天承也不一定能挡住。
沈黎白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看唐昭。
他整个人悬空，正在往上移动。
直升机的空间小，五六个人无法拉开距离卯足力气，因此拉动的比较缓慢。
“这几天，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沈黎白抱臂，讥笑，“萧婴，我从没有这样狼狈过，你是知道的。可现在，你居然让我去沾唐昭的光？”
“我……我的意思是……”
萧婴想解释，“这也没什么啊，就像搭了个顺风车。”
“从前或许没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
沈黎白手垂下来，无意识摸着范天承臂上的机器，“以前，我自认高于唐昭，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自己逊，哪怕是搭顺风车，或被他抢了生意，始终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是我想要的，没人能压过我一头。平时那些蝇头小利，就当给对手的福利。”
“自从唐昭出现，我一方面欣喜于终于有了可以博弈的人，另一方面是想在他足够壮大的时候，压倒他，站在他肩膀上，成为全国乃至世界瞩目的人物。”
自古强者都是站在弱者的尸体上得以注目。
唐昭是一个厉害的弱者，能担负起沈黎白一步跨上顶峰的重任。
“可是……”
沈黎白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可怕的情绪中，“这一次，我竟然像个无名小卒，跟在他屁股后，甚至还没你活跃的多。就像现在这样，前面在上演激烈浩大的场面，而我只能躲在树后，偷窥？不，这个词真让人反胃。”
强者分为两种。
一种是韧性极强，经历失败和蔑视，变得强大。
一种则是无法接受失败，每一步都力达完美。
沈黎白属于后者。
“失败”是他最不能容忍的词。
“没有这么严重啊，沈总。”
萧婴劝道，“这一次你感觉到了挫败。可是谁知道呢？来到这里的势力基本死光了，只有那些怪物，它们什么都不懂。你还是你，回到T市，依然可以风光无限。”
“哈……”
沈黎白笑着摇摇头，“你真以为咱们的经历与世隔绝？大错特错！那两百多个人是死了，可他们背后所代表的，是各个地方，各个领域的势力！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背地里就会传开。他们惋惜自家派出去的人归西，也会把目光转向大张旗鼓，成功脱身的唐昭。”
他指着那十几架直升机：“这些招摇的家伙，应该早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唐昭从这里出去后，会得到各种势力的讨好，谁会想到我？一旦唐昭的大后方扩充，T市的市场会被他一点点吞掉，然后走向邻市，发展到全国。”
萧婴抓抓后脑勺：“不会有这么夸张吧……”
“所以你只配给别人当手下。”
沈黎白语言尖利，“看不到暗潮涌动的未来，你只配唯命是从。”
萧婴：“……”
他早习惯这种激烈的话语，想了想，说：“唐总有他的优点，你也有过人之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没有永远的敌人。市场那么大，一个人哪能吃的完。不如取长补短，互相接纳，并驾齐驱。”
沈黎白摇头：“我不接受这种共存，他必须在我之下。”
萧婴暗暗叹口气，只好向他确认：“那……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
沈黎白皱眉，不喜欢他再三提及这个话题。
“那好吧。”
萧婴尽力了，“我先走一步。”
刚转身，被沈黎白叫住：“萧婴。”
“嗯？”
萧婴刚回头，“砰”的一声，正中他胸口。
震惊的表情僵在脸上，直直向后倒去。
沈黎白在他面前蹲下，舔舔嘴唇，邪笑，一丝怜悯都没有：“记得以前教过你，但凡认准一件事，就要头都不回的走下去，一定不要混杂个人感情。”
萧婴嘴角涌出血，难以置信。
“你审时度势，选择跟唐昭，是应该的，我不会怪你。但是，还来找我干什么？念旧主？心软？”
沈黎白手掌覆盖在他眼上，“多此一举。”
萧婴双目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眼睛缓缓闭上，断了气。
“呼……”
沈黎白长舒一口气站起来，瞄准远处，还没有成功登上直升机的唐昭。
“唐昭，你不能走。离开的人，必须是我！”
萧婴说的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外面不会掌握第一手信息。
不论过程，谁从这里成功出去，谁就是真正的胜利者。
兵不厌诈。
沈黎白很喜欢当毒蛇的感觉，关键时刻咬一口，把前者的功劳全部收于囊中。
“砰！”
这是长久以来，范格格听过的，最恐怖的枪声。
她亲眼看见唐昭身体一震，他的眼睛瞬间睁大。
“谁！”
文朝大惊，朝对讲机大喊，“掩护！”
一时间，所有直升机里的人都朝沈黎白的大致方位扣动扳机。
沈黎白已然隐在树干后，回想刚才那一枪。
在半空中，身体一直在变动位置，似乎没有打到要害，打在胳膊上了？
啧……
他有点恼，却无法出去开第二枪。
直升机上，范格格十分惊惶，颤着声：“老公……”
唐昭已经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他喘着粗气，全身汗湿了，依旧伸伸手，告诉她自己还没死。
她崩溃：“快拉呀！”
“快，加把劲！”
文朝下命令。
所有人都被刚才的变故吓了一大跳，立刻加快速度。
唐昭的上升速度，比刚才快许多。
火力依然集中在沈黎白的位置。
一分钟后，唐昭终于到了机舱口。
范格格最先抓住他的胳膊。
“妮子，让开，你没力气。”
需要两个壮实的人帮助唐昭上来。
文朝拉着她走到后面，两个保镖走到机舱口，准备拉唐昭。
然而一只金属爪快他们一步。
一只杰克在几人攀爬时学到了要领。
在众人把压制沈黎白时，它顺着软梯，不断借力，不断向上跳，在机舱口拦住唐昭。
“完蛋！”
一个保镖大惊，拔枪指住它。
范格格往前挤了挤，同样看见梦魇一般的杰克竟然上来了！
杰克依旧爬在软梯上，旁边就是被绳子吊着的唐昭，它一只爪子放在他的胸前。
唐昭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死过去。
“开枪，打爆它的头！”
文朝沉稳命令。
“不行！”
范格格拦住，“不能开枪，会误伤他的！”
两者距离太近！
可是不能攻击，无计可施啊。
杰克对机舱里的人并不感兴趣，它全部注意力在唐昭。
两只金属爪都抓住他，脱离软梯，挂到他身上。
唐昭只觉得有个重物吊在自己身上，闷哼一声睁开眼，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范格格爬在机舱口，捂着嘴巴泪流满面，十分无助。
“妮子。”
文朝把药枪准备，“让开，打晕它。”
白胡子医生赞同：“对对对，拿药枪！”
范格格看着他的肩膀被杰克的利爪抓出血，心头一紧，擦擦眼泪往后退。
他的身躯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文朝站在机舱门口，瞄准。
杰克十分精明，立即把头藏在唐昭背后。
文朝冷笑：“藏头有个屁用！”
话音刚落，铁质针管扎在它腿上。
杰克身体一松，下意识又紧紧锢住唐昭，长手长脚并用，爬在他身上。
唐昭有气无力睁着眼，任凭摆弄。
文朝立刻说：“晕了吧？快，把那个恶心东西掰下去！”
晕了就好办，把它丢下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