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可有说需要多少年,鞑子可汗才会败亡?”就算再怎么不信,方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宋献策听此,脸色一喜,连忙说道:“卦象上并没有显示,不过小的可以现在再算一卦。”
“不用了!”方浩连忙拒绝道。
他真是服了自己,刚才还拒绝得斩钉截铁,怎么才一会儿就开始动摇了。
“咳咳!”他故意干咳两声,然后转移话题道:
“你是何时见过朕的真容?”
“回禀皇上,小的在肇庆府的时候,曾得见皇上真容。”
“哦?你之前在肇庆府?”
“正是,一年多前闯贼败亡后,小的就继续云游四方,无意间来到了肇庆府。”
“那你为何又来到了梧州?”
“小的算了一卦,发现小的气运在西北方,所以数天前离开肇庆来到了梧州。”
“朕要听实话!”
宋献策苦笑,无奈道:“数天前的夜间,小的无意间看到了皇上微服出巡,在您坐马车离开后,小的猜想必定是跟白天那大队官兵去往了同一方向,所以急忙跟了过去。”
“这么巧?”方浩有些不可思议。
那天晚上他是很小心的,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按理说不应该有人看到才对,竟然被这家伙给碰到了。
“你一路跟随,故意接近朕,有何目的?”
“回皇上,良禽择木而栖,小的发现皇上乃当世明主,所以想要投靠皇上!”
“是吗?”方浩故作不相信地问道。
“皇上,在李岩被杀后,小的其实已经心灰意冷了,但自从来到肇庆府后,每天都能听到皇上的传说,小的被皇上的善谋善断、英睿果决给惊到了,如此明主,小的真心想要投靠!”
“可你曾为闯贼出谋划策,攻破京师,逼死孝烈帝,朕如何能相信你?”
“皇上,今时不同往日啊,当时小的只知道大明国运将终,天下将要易主,小的满腹经纶,却无人赏识,只能投靠闯贼啊。”
“这么说,投靠闯贼还委屈了你?”
“闯贼莽夫一个,一无文韬,二无武略,跟您比起来,拍马不及也!小的说过,您可是能跟太祖高皇帝比肩的千古一帝!”
“可你终究做了错事!既然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和后果!”方浩冷冷地说道。
“皇上饶命!”预感不妙的宋献策连忙惊呼道,“皇上,小的虽无大才,但对行军打仗之事颇有心得,皇上如果能饶小的一命,小的必定肝脑涂地,为皇上中兴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是朕不敢相信你啊!”方浩摇头苦叹道,“斩了!”
李婉儿听此,手中握了许久的长剑作势就要斩下去。
宋献策见此大惊,急忙呼喊道:“皇上,鞑子火器精良,红夷大炮威力无边,更有十万满蒙骑兵,精悍无比,冲杀起来无人能挡,没有良策,如何能胜啊!”
“慢!”听到这句,方浩突然叫住了李婉儿。
对方说的是实话,鞑子有红夷大炮数百门,威力无边,仅江阴一战,鞑子就出动红夷大炮两百多门。
鞑子还曾扬言:“将炮一百位摆作一排,凭它哪个城池,怎么当得起三四日狠攻?”
而满蒙骑兵虽然没有十万,但至少也有七八万了,如果冲杀起来,真的是无人能挡,除非有上万个焦琏和林时望,否则必败无疑。
“那你有何良策?”
“皇上,不到战场,无法观天时、察地利、晓人和,也就无法出具良策啊。”宋献策苦笑道。
“罢了。”方浩故意长叹一口气,“你且留在朕身边,但你要记住,你是有罪之人,你将来所做的一切都是戴罪立功,一旦你立功不够,或者欺瞒于朕,定斩不饶!”
宋献策听此,大喜道:“小的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松开他吧。”方浩对着李婉儿说道。
李婉儿听此,这才松开了宋献策。
“皇上,您微服来到梧州,可是要扫除梧州弊政?”宋献策一站起来就问道。
他急于想要表现自己的才能。
“这件事你不用管,也不用问,好好待在朕的身边,考虑如何拿下广州即可!”方浩厉声道。
梧州的这次试点,他早已布置妥当,没必要再让宋献策出谋划策,横生枝节了。
“小的遵旨!”宋献策恭敬地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李月儿雷打不动地去卫所军营盯梢,而方浩就带着李婉儿走街串巷,体察民情,同时也会到军田和普通的农庄去看看。
宋献策则被他丢在客栈内,并被严令不得随意外出。
数天后的傍晚时分,李月儿突然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回来了。
此女面容姣好,身材丰腴,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
不过,她脸色十分苍白,身上满是淤青和伤痕,头发也乱糟糟的。
她整个人似乎处于一种迷蒙的状态,对外界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无论方浩和李婉儿跟她说什么,她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月儿,这是怎么回事?”虽然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但方浩还是忍不住问道。
“公子,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无论跟她说什么都没反应,浑浑噩噩的。”李月儿心情沉重地说道。
“这几个畜生!”方浩气得咬牙切齿。
从此女的眼神中,方浩可以看到无尽的绝望和迷茫,这是对生活、对未来已经没有任何期盼和留恋了!
她的心神肯定是遭遇了极大的重创!
“公子,数个时辰前,那几个兵痞突然离开军营,偷偷溜进了城西的一个小宅子里,奴婢担心弄错地方,所以埋伏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多时辰后,奴婢看到他们衣衫不整地出来了,当即就知道,此地肯定是他们的老窝,所以立即出手,将他们全部打晕,救出了这个姑娘。”
“有没有人看到你的样子?”方浩问道。
“奴婢出手极快,他们绝无可能看到。”
“很好,给这个姑娘安排一间房,然后找几个郎中给她看病。”方浩命令道。
“遵命。”
这个姑娘应该就是那几个兵痞口中的张家小娘子,她该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才会从一个正常人变成这种痴傻的模样。
那些兵痞,真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