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皇后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方浩苦涩一笑。
“朕只是患了失魂症,又不是失心疯。”他轻轻摸了摸王皇后的脸颊,笑道:“而且,朕现在已经知道你了,你是朕的皇后,永远的皇后!”
王皇后听此,心中一暖,泪眼缓缓变成了笑目。
“皇上,那些朝臣怎么办?”她担忧道。
“朕自有办法。”方浩镇定地说道,“你先跟朕说说最近的一些事情。”
……
半个时辰后,经过王皇后的讲述,方浩对目前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如今是隆武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朱由榔在监国一个多月后,于五日前正式宣布登基,改第二年为永历元年。
朝廷上,丁魁楚、瞿式耜、吕大器、李永茂等大臣总揽军政,丁魁楚与司礼太监王坤结党营私,独断专行。
他这个皇帝其实没有什么实权,跟个吉祥物差不多。
战事方面,清军攻克赣州,清廷鹰犬佟养甲和李成栋威逼广州和肇庆,永历朝廷岌岌可危。
而另一方面,邵武皇帝朱聿鐭为争正统,正在广州集结兵马,准备讨伐永历朝廷。
隆武二年十一月五日,也就是朱由榔登基称帝的十三天前,唐王朱聿鐭在广州登基称帝,改第二年为绍武元年。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两帝并立。
这两个皇帝,不仅不团结,而且为争正统大打出手,互相攻伐,最后便宜了满清鞑子。
“唉,情况不容乐观啊!”方浩暗自叹道。
内有奸臣,外有强敌,内忧外患,此等困境该如何解决啊!
“皇后,你再去给朕盛碗热粥过来。”方浩突然说道。
“皇上可是饿了,要不臣妾再去准备一些饭菜?”
“可以,你去准备吧。”方浩点了点头。
朱由榔登基之时曾下诏:不立东厂,不选宫人,所以如今的皇宫很是冷清,很多事情都需要王皇后亲自动手。
等王皇后离开后,方浩长叹一口气,缓缓躺倒在床上,然后闭上了双眼。
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中,行差踏错一步,就全玩完了,所以他要好好谋划一下接下来的路。
按照历史的走向,还有二十多天,广州就会被清军攻克,绍武政权瓦解,一个多月后,朱由榔狼狈西逃,肇庆随之沦陷。
“要不要提前转移呢?”方浩犹豫道。
“不行!不能再逃了,否则民心尽失,明朝廷在民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号召力了!”
二十多天前,赣州被清军攻克,这个朱由榔吓得肝胆俱裂,屁滚尿流地逃离肇庆,去广西梧州避难去了,导致人心尽失。
随后,广州的朱聿鐭登基称帝,气愤不已的朱由榔又带着文武大臣屁颠屁颠地回到肇庆,登基称帝,美其名曰要重拾民心,可谓脸都丢尽了。
目前而言,大部分南逃的明朝大臣都支持广州的朱聿鐭,奉为正朔,而朱由榔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要是再逃,估计百姓的口水都能淹死他。
“可是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啊!”
方浩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他没有丝毫的时间可以浪费。
“夺权!”他瞬间想到了这个。
必须以雷霆之势铲除奸臣,夺得权利,然后率领文武百官,抵抗满清鞑子。
朱由榔这个皇帝现在完全被架空了,几乎没有实权,想要力挽狂澜,拯救大明,必须先夺权!
“丁魁楚不好对付啊!”方浩眉头紧皱地叹道。
丁魁楚,万历年间的进士,崇祯至隆武年间,其官运亨通,一路扶摇直上,官至两广总督,加兵部尚书衔,总揽两广的军政,是广东、广西的土皇帝。
永历朝廷建立后,他升任内阁首辅,不少朝中大臣和军中大将都依附于他。
此人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更是勾结满清鞑子,向李成栋乞降,可惜最后被李成栋所杀,四十年的积蓄全部被搜刮一空。
据史书记载,此人有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二百四十余万两,珍珠金宝数不胜数,简直富可敌国了。
目前而言,他是永历朝廷最大的权臣和财主,只要扳倒了他,那方浩就可以收回不少的权利,内库和国库都可以得到一次大补充了。
可是,该怎么操作呢?兵权、政权都在此人手中,想要扳倒他,难如上青天。
方浩可以肯定,一旦自己流露出对丁魁楚一丝杀意,丁魁楚绝对会先干掉自己。
“我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知道哪些是奸臣,哪些是忠臣……”他喃喃自语道。
……
等王皇后送来热粥和饭菜后,方浩已经初步拟定了一个方案。
吃完饭后,方浩在王皇后耳边低声耳语起来……
当天下午,太医袁安突然被紧急招到皇宫,半个时辰后,永历皇帝突然下旨,传丁魁楚、瞿式耜、吕大器、李永茂、马吉翔五人进宫面圣。
这五人,是永历朝廷除王坤、王化澄外,最有权势的五人。
等到五人急匆匆赶到皇宫后,司礼太监张福禄竟将他们引导到了永历皇帝的寝宫门口。
这让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明朝皇帝召见臣子,一般都是在大殿或偏殿,还从来没有说在寝宫内的。
“张大人,皇上这是何意?”丁魁楚摸着花白的山羊胡子,不解地问道。
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却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
瞿式耜等四人听此,也一脸不解地看向张福禄。
“咱家也不知道,依皇上旨意,请丁大人先在门口稍待,瞿大人、吕大人、李大人和马大人四位大人先行觐见。”
丁魁楚听此一愣:“这又是何意?”
张福禄没有理会丁魁楚,而是大喊道:“瞿大人、吕大人、李大人和马大人觐见!”
喊完后,张福禄推开房门,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四位大人,请吧。”
瞿式耜四人见此,都眉头一皱,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到他们进去后,张福禄立即关上门,然后站在正门口,如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看也不看丁魁楚一眼。
这让站在门口的丁魁楚气得青筋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