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思摩兄,话不可乱讲,宋某是商人,最听不得他人说宋某的货物有问题,运到草原上的盐,都是实打实的精盐,怎会有问题?”
“那你为何往草原卖精盐?隋国朝廷可不会好心到让突厥人有精盐吃吧?”阿史那·思摩又问。
宋殘倒了两杯茶,示意稍安勿躁。
“两位稍安勿躁,宋某敢保证,那些盐绝对没有问题,否则你们随时可以取走宋某的项上人头。至于为什么往草原售卖?有一点宋某要纠正一下,不是朝廷要宋某往草原卖,而是陛下授意的。”
“那你们的皇帝陛下更不会这么好意了吧?”阿史那·思摩心中更加不安。
“思摩兄,你确实是误会了,中原和突厥的恩怨,只不过是上层统治者之间的恩怨,关百姓何辜?陛下宅心仁厚,最是见不得百姓吃苦,便授意宋某往草原卖,好教突厥百姓也有精盐吃,你莫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宋殘面上出现不愉之色。
“当真?”阿史那·思摩问。
“当真!”宋殘斩钉截铁道。
闻言,阿史那·思摩也只能点头,除此之外,难道他还能切断精盐的销售通道不成?如若这么做了,接下来的事情肯定谈不成,俟利弗设也没办法回到草原。不过,事实上阿史那·思摩并不在意那些盐有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又如何?反正没吃死人,质量有些小毛病不打紧,突厥人铜筋铁骨,还怕被盐毒死?
于是缓和语气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接下来的神仙膏?”
宋殘马上命人拿来几块神仙膏,却真是如膏药状,由某种药草切丝压制而成,圆块状,厚约一寸,碗口大小,捡起来颇有分量。
宋殘拾起一块,递给阿史那·思摩,后者眼带疑惑。
倒是俟利弗设突然加重呼吸。
“思摩兄,在谈价格之前,宋某想要确定一番,思摩兄可知神仙膏此物?是否知晓神仙膏的用处?”
阿史那·思摩立刻摇头。
他不仅没见过,还从未听说神仙膏这种东西:“这个……我倒是未有耳闻,便洗耳恭听了。”
宋殘脸上出现灿烂的笑容。
“那真是太遗憾了,若思摩兄早点听说神仙膏,突厥人民也能早一日脱离苦寒。思摩兄,你不知道,神仙膏此物,有驱寒护体之奇效,便是即将冻死之人,吸食一口,也能马上回魂。你们突厥苦寒,冬日里,牧民们抽上一口,岂不是御寒的绝佳之物?难能可贵的是,神仙膏还有提神醒脑的奇效啊。”
阿史那·思摩将信将疑。
宋殘却是趁热打铁:“思摩兄和陛下议事许久,想必现在也精神头困乏吧?如若不信,在便可亲自检验一番,如何?”
说着,宋殘捡起一块神仙膏,掰下一小块,塞进烟枪里。
那烟枪非常简易,由青竹制成,中间捅穿,末尾烧弯,便成了最原始的烟枪,递给阿史那·思摩,然后用火折子点着烟丝,宋殘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思摩兄,你我即将成为生意伙伴,今后是要做大买卖的,宋某绝不会害你,这是让你亲自试验一番,确定神仙膏的功效。”
阿史那·思摩陷入迟疑。
无论宋殘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在心底,阿史那·思摩还是有些怀疑的,既然是好东西,隋朝为什么会往中原售卖?虽说宋殘解释过,说是杨二陛下宅心仁厚,不忍看到底层的突厥牧民生活艰辛,但这话说出去谁信?恐怕那狗皇帝巴不得所有牧民都嗝屁吧?能狠下心在龙庭围杀四十二万人,会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但回头想想,手里的东西不过是一些草木,俟利弗设吸了也没问题啊?如果说是隋国想取自己的命,那把自己一刀砍死不是更方便?
最后思来想去,阿史那·思摩都不觉得宋殘有害自己的必要。
便接过烟枪,小小抽了一口。
“咳……咳咳……这究竟什么东西?为何这么呛鼻?”阿史那·思摩呛了一下,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宋殘笑笑道:“思摩兄稍安勿躁,但凡好东西都不易得,吸食神仙膏也有个过渡期,你再试几口,便会有不同感觉了。”
旁边,俟利弗设也在吸食。
他脸色迷醉,身体放松,仿佛置身云端一样。
阿史那·思摩将信将疑,再次抽起来。
第二口,仍旧非常呛人。
阿史那思摩强忍着不适,狠狠吸了几口。
等到第三口,味道似乎没有第二次刺激。第四口的时候,刺激性又降低了一些。第五口,刺激性再次降低……
等到吸食了九次,那种呛鼻的味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每吸食一次,就会感觉脑海一轻,整个人舒坦起来。便不需要宋殘劝言,阿史那·思摩自己拼命吸食起来,一块神仙膏不过瘾,竟又吸食了一块。
过了许久。
阿史那·思摩擦擦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痕,回味道:“神仙膏……果然只有神仙才配吸食,我们凡人吸食一口,竟如同在云端行走一般?整个人都舒坦呐。要是牧民们都有此物,吸食起来,恐怕也感觉不到寒冷了罢?果然是驱寒的绝佳之物。”
宋殘笑着道:“思摩兄,我就说过宋某不会骗你吧?此等仙家药物,端是突厥牧民的福音。若说实话,宋某其实根本不想往草原售卖,毕竟大隋和突厥是死敌,可当今天子心怀广阔,宋某只能遵照旨意办事。”
此时阿史那·思摩也是刚刚吸食,未曾经历被断供的苦楚,俟利弗设因为阶下囚的缘故,也不敢点明,便导致阿史那·思摩误以为神仙膏真是好东西。
闻言,阿史那·思摩学着中原的礼仪,朝皇宫的方向抱抱拳。
“大隋天子德被四方,突厥牧民自会感激不尽,想必今后突厥与中原的冲突,会日渐减少。只是言归正传,宋老弟,咱们今天的目的是谈生意,还是把生意先谈好罢?这神仙膏的价格?”阿史那·思摩只将话说到一半,且第一次称宋殘老弟。
闻言,宋殘笑了笑,知道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