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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陛下正欲前往兵部，准备看看兵部和卫府商量出了什么章程。
而在林邑国外海，大隋朝的江南水师，大小船只总共五十余艘，正浩浩荡荡地向海岸压去。
江南水师，脱胎于大隋立国之初的长江水师。
当时杨二陛下的便宜老爹杨坚，刚刚欺了几岁的小外甥，也就是北周静帝，成功谋朝篡位，统一整个北方，看着割据长江以南的陈朝不顺眼，于是让杨素大造舟船，清一色的五牙大舰，成立了在中古时期，堪称武装到牙齿的长江水师。
五牙大舰是个什么东西？
来，了解一下。
这货和寻常的战船不一样，总共五层，高百余尺！
在隋朝时期，一尺相当于后世的29．6CM，也就是说一艘五牙大舰的高度有三十米，相当于后世十层楼，掉下去能把人摔成肉沫子，而五牙大舰的长度更夸张，足足有五十五米。
这样一艘船，放在后世都算大船了。
可容将士九百人。
更别说安装在四周的六台拍杆。
拍杆这玩意，是五牙大舰的主武器，高五十尺，也就是十五米左右，相当于四五层楼，每根拍杆的顶部悬挂巨石，下面设有轱辘，在两军交战互相靠近的时候，专门用来甩到对方的船上，把对方的船砸穿。
若一击不中，还可以收起来，重复甩。
若是碰到四面包围，还可以六管齐下。
另外安装在两侧船舷的三十六台八牛弩，也是交战时的进攻利器。
这种船放在中古时代，堪称大隋朝的战列舰，简直武装到了牙齿！
昔年南方陈国的水师，便是败在五牙大舰手中。
不久陈后主就身死国灭了。
虽说到了大业年间，水师的作用逐渐减弱，五牙大舰坏的坏，烂的烂，到现在只剩下三十多艘还能用。但这次让水师下南洋，杨二陛下也将二十艘龙舟转入水师，暂时弥补了水师的船只缺口。
至于次一等的黄龙战船，平乘以及舴艋，只适合在内河航道。
此次江南水师一艘都没带过来。
论航海，五牙大舰和龙舟这种平底船，也只能勉强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跑，但几十艘庞然大物出现在海面上，对林邑这种化外小国也是震撼人心了。
一名了望手对桅杆下的士卒打个手势，后者点点头，匆匆跑到舱房里，对水师统领陈棱说道：“禀报大统领，了望手说林邑王在咱们前头摆了一队水师，还有一艘小船正在靠近咱们。”
陈棱愣了一下。
林邑这种弹丸小国，什么时候也有水师了？
行军司马张镇州也是一愣，嗤笑道：“林邑什么时候有了水师？战船这东西，他们养的起吗？不过正好，陛下给咱们水师下拨了那些大杀器，咱们就拿这林邑水师试试威力，大统领觉得如何？”
那些大杀器的威力，陈棱想想就头皮发麻。
洛阳之战后，军中盛传左骁卫手中有一批大杀器，谓之‘天雷弹’，因为威力堪比天雷而得名，据说一颗爆炸开来，三尺之内不会有活物，十尺之内人畜重伤，三十尺之外亦有余威。
原本陈棱不太相信。
可后来亲自跑一趟洛阳，亲眼看到那些被炸伤的俘虏的惨状后，陈棱不信也得信了，然后在兵部和卫府之间来回跑，也想往水师里捣鼓一些天雷弹。水师的战船两侧有八牛弩，既然能绑着火棍把敌方的船点着，应该也能绑着天雷弹把别人炸个稀巴烂吧？
可张须陀给了陈棱当头一棒。
说那些天雷弹太重，战船的八牛弩射不远，且就算绑上了天雷弹，准头也就没了，不如不绑，最后亲自带着陈棱去了一趟火药作坊，精通水战的陈棱一看果然如此，这些装药量一两斤，本身重量达到四斤左右的大玩意，八牛弩还真射不远。
不料最后被杨二陛下叫进宫面授机宜。
然后水师里就多了另一种大杀器，叫手雷，绑在八牛弩上变成了火箭弹，射个两三百步不带虚的。
而这种手雷，其实也是天雷弹的一种。
只不过是用陶罐做的外壳，要轻上许多，双层结构，里面裹挟着被金汁浸泡过的碎石块，猛地一炸开，陈棱闻着熏死人的恶臭，再看那些惨叫的猪羊，直接张大嘴巴。
随后才想起来，应该咒骂那个发明手雷的家伙生孩子没屁眼。
尽来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大隋朝堂堂的仁义水师，竟然装备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不过片刻后陈棱就觉得，这玩意真香。
听到张镇州的话，陈棱不禁泪流满面，兴奋道：“兄弟们，陛下在北疆大战期间下过旨，说今后除非皇权特授，否则非军功者不得袭爵，也就是说今后咱们只有立了军功才能封爵。”
“奶奶的，咱们水师好些年没摸着军功了。”
“这林邑人给咱们送军功来了。”
张镇州也是哈哈大笑，跟着陈棱来到船头，果然见林邑海岸附近有一队水师，约莫二十艘，个头比平乘要大，都快赶上黄龙船了，还有一艘小舢板正在慢慢靠近，船头站着一人，双手持节，应该是过来喊话的。
一会儿果然传来林邑人别扭的官话，说这里是林邑国的大海，叫大隋朝的水师立刻离开，否则两国将处于战争状态云云。
战争状态？
江南水师直接将这句话当个屁放了。
大业五年刘方征伐林邑后，大隋和林邑的关系就不再融洽。
小小的林邑水师，在江南水师眼里，只是一份军功，若是连林邑水师都打不过，陈棱觉得自己可以去菜市口走一遭了。眼前军功唾手可得，在长安深受杨二陛下诗词影响的陈棱，不禁诗兴大发，开始摇头吟哦起来。
“今日天晴碧波高，领舰桅杆将旗飘。号令蛮船随风遁，大爷管撞不管捞。”
“小子们，把那艘小舢板给本统领撞沉了。”
满船的将士立刻狼嚎起来，铆足力气将五牙大舰的速度开到最快，林邑的小舢板一看避无可避，几人慌乱之下，直接跳进海里，而后三十米高的五牙大舰，当头碾压过去，小舢板随之变成一片漂浮在海上的烂木板。
几名林邑人嚎叫着求救，陈棱却是看都不堪，船舷的水流带动之下，直接将几人卷到船底。
待得靠近海岸，江南水师忽然方向一转，呈一列纵队，齐齐将一侧船舷对准林邑水师，舷窗打开，陈棱笑着道：“小子们，把八牛弩推出来，好玩意都绑上去，教那些刚刚从树上下来的猴子，瞧瞧咱们大隋朝火箭弹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