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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陛下励志做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怎么可能会不向百姓解释一下，就开始杀人？
若是真的像这名乡老一样，逼反了百姓怎么办？那就是真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便对王大伴点点头。
王大伴立刻走出官衙，几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亦追将出去。
有他们佐证，百姓会更加相信。
只见来到官衙外的王大伴朗声说道：“陛下有令，言明荥阳百姓是无辜的，大军不会屠城，百姓们可以自由回归乡里。但郑氏一族勾结瓦岗叛逆，放反贼过道围攻东都，罪不可恕，是以决定公审他们。”
几名乡老亦道：“乡亲们，都回去吧，陛下爱民如子，不会屠城的。”
有胆大的百姓问道：“张老，我们荥阳犯的是造反的罪，要诛九族的，陛下他老人家真的不会屠城？那为什么又要公审郑氏？”
先前那名白发苍苍的乡老便是姓张。
闻言回答道：
“乡亲们呐，你们千万放心，陛下真的不会屠城，至于为什么要公审郑氏，那是郑氏死有余辜。乡亲们，我们都被骗了，郑氏根本就不是什么首善之家，说伪善之家才对。”
“那瓦岗寨的反贼，便是郑氏私自放进荥阳的，陛下说若不是郑氏故意打开各处关卡和城门，瓦岗叛逆根本不可能短时间攻克荥阳。而且乡亲们，你们知不知道？瓦岗叛逆抓壮丁的时候，给的利诱钱，也是郑氏给的，是郑氏在背后支持瓦岗叛逆戕害我们荥阳百姓。”
“郑氏一族，该死！”
百姓听到真相，立刻群情激愤，嚷嚷着要找郑氏讨回公道。
天可怜见，瓦岗叛逆抓壮丁的时候简直惨无人道，上到六十的花甲老人，下至十来岁的孩童，都是他们抓的对象。稍有不从者，便是一顿乱打，打残打死都很常见，甚至为了威慑百姓，而故意从家里拖到大街上殴打，最后被打死者有几百人。
但现在，郑氏竟然是幕后黑手之一？
“杀了他们！”
“杀了郑善果全家！”
“陛下，一定要杀了郑善果全家，给荥阳百姓报仇！”
……
群情激愤，类似要求杀掉郑善果全族的浪潮此起彼伏。
官衙内的杨二陛下，知道自己行的乃是天道，人道也，合乎将士之心，合乎百姓之心。
便看向下方只余半条命的郑善果：“数月前，朕颁布《永不加赋》诏，百姓获利无数，荥阳地处中原中心地带，土地肥沃，百姓们填饱肚子不成问题。而自古除非真的填不饱肚子，否则造反一事绝对不会得到民心，是以朕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了你郑善果胆子，竟然要造朕的反？”
见郑善果脸上满是不服输的傲气，杨二陛下懒得再看此人，挥挥手便让古槐庸将一干人等拖出去。
这些反贼死到临头了，一个个都还这么硬气。
最好待会剥皮实草的时候依旧如此。
等到官衙外的简易台子被搭起来，郑善果一干人等被拖出去，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烂叶子和臭鸡蛋，不多久全身上下不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往日的儒雅高贵全然不见踪影。
看上去和乞丐又有什么两样？
杨二陛下不禁明白，真正的为政之道，是尽力为百姓谋福祉。
为政者只有做出符合百姓福祉的事情，百姓才会将你高高地捧起来，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剥削。
这一次平叛，他的感触真的有很多。
等一切准备就绪，杨二陛下坐上高台，也没有说什么，百姓也是齐齐安静下来，准备等待杨二陛下的正式宣判。
但杨二陛下不打算多言。
如今的他，已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样，频繁地演戏收买民心。
挥挥手示意王大伴宣读对荥阳百姓的处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今有瓦岗叛逆据东郡，取荥阳，威逼东都。朕起王师，以为平叛，数日乃克，瓦岗贼首并一干人等皆尽伏诛，按律当诛九族。”
“然被胁迫之百姓何辜？荥阳亦受兵灾波及。”
“朕非残暴，岂屠戮一城之子民尔？亦有与民休养生息之言在先，是以悯其情，只诛贼首及一应头目，荥阳百姓经查无从贼者，可尽归田亩，专事劳作，北镇抚司着人定期监察。”
“另，郑氏里通瓦岗叛逆，资敌与朝廷为敌，着主犯郑善果一干人等剥皮、实草，尸首悬于荥阳郡城门，以为后来者诫，其余九族一体斩绝，即日行刑。”
这就是给荥阳百姓免了死刑。
所有人立刻松了一口气，并且听到郑氏今天就会被诛九族，百姓们无不大声称快。
至于以后北镇抚司来检查，那无所谓。
都是被逼着才去造反的，陛下赦免了死罪，肯放过一条命回去务农，谁还会再次造反？老老实实地种地，把这一生过完，才是真正对得起陛下的宽恕。
于是一齐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古槐庸附身道：“陛下，十万荥阳壮丁放归田亩后，剩下的十万原瓦岗寨叛逆如何处置？段大将军已经发文来询问了。”
杨二陛下瞅了古槐庸一眼：“吐谷浑人已经往西海郡之外逃命，茶卡盐湖不正缺人缺得紧？将这些碍眼的反贼都扔过去劳作，为期二十年，不做满不允许放出来，遇赦不赦。”
末了补充道：“朕不坑杀这些个混账东西，已是心慈手软，法外开恩了。”
其实杨二陛下也很无奈。
荥阳的十万造反队伍都是被逼的，并且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全部放回去种田也没什么，顶多再安排北镇抚司时刻盯着，防止其中有人图谋不轨。
毕竟造反这种事，是会上瘾的。
但原瓦岗寨，也就是瞿让的十万手下，那就是十恶不赦的货色了，啸聚山林多年，手中或多或少都沾了人命，朝廷亦有不少平叛的将士死在这些人手中。甚至在原来历史上，张须陀也在大海寺兵败一场，最后被瓦岗寨的马蹄踏成肉泥。
这些个混账东西，幸亏遇到茶卡盐湖缺人，否则杨二陛下觉得不全杀了实在是法外开恩。
古槐庸也暗暗一笑。
其实他向杨二陛下请示也是这个原因。
现在茶卡盐湖那边是真缺人啊，那些吐谷浑人都跑的没影了，王世充想抓人都没地方去抓，而盐湖里的劳工又死的快，补充的速度跟不上死亡的速度，很快产量就落了下来。
先前他都准备向杨二陛下请罪，然后再跑一趟西海郡的，看看能不能从突厥或者西域再弄点劳工过来。
现在看来暂时是不用了。
至于这次的劳工不是吐谷浑人，那也没事，反正都是一群一心造朝廷反的乱臣贼子，早死早超生。
便恭谨地退下去，准备安排人手进行剥皮实草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