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笔者主持和参与“城乡接合部的空间变迁与社区治理——以C市为例”课题的调查活动,该课题是2010年度民政部民政政策理论研究委托课题。该课题将空间理论运用到城乡接合部社区的研究中,以物理空间变迁为线索,敏锐地把握城乡接合部在我国城市化进程中的重要地位,把研究视域集中到城乡接合部的社会管理上,认为这一亦城亦乡的特殊社会空间能否发挥它应有的桥梁功能并解决当前存在的社会管理困境、顺利实现社会形态的转型,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中国城市化进程的成败。该课题以社会空间变迁为线索,针对群体间分化、社区认同和参与、社区与物业的协调、乡村集体经济存量分配和股份化、城乡接合部居民的非正规就业、新生代农民工的城市生存和城市适应、本地居民与外来人口之间的矛盾共生关系等方面,通过对城乡接合部坐地户、外来人口以及搬迁户的口述史研究,勾勒出农村社区向城市社区转变的物理空间与社会空间的变迁,在此基础上揭示城乡接合部的社会存在形态,还原城乡接合部真实的社会样态;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以具体数据呈现城乡接合部的社会管理现状,揭示城乡接合部存在的社会管理困境,显示本地居民和外来人口在社区公共事务与服务方面的实际需求。同时,课题研究试图以参与式观察融入城乡接合部的日常社会管理工作中,发现工作难点和困境,并探寻城乡接合部走出当前社会管理困境的可能路径。
课题组在分析C市城乡接合部现状的基础上,通过前期走访,最终确定东村 和西村作为重点研究对象。在西村进行深度访谈时,笔者第一次接触到“自理口粮”这一群体。笔者在调查中发现,城乡接合部社区的居民除了通常认为存在的本地居民和外来人口两大群体外,还存在着“自理口粮”这一群体。这是一类特殊的社会群体,户籍管理上他们属于西村的本地居民,他们来到这个村落生活的时间已经长达30年的时间,已经在这个村落安家落户。但西村的坐地户也就是原居民认为他们不属于村民,他们接纳他们的户籍,但并不承认他们拥有“村民身份”;同时这一群体本身亦认为他们不是外来人口,虽然他们几十年前从外地迁徙而来,但他们的户籍早在1980年代初就已经落户西村,在西村生产生活,成家过日子,并且坚信他们为西村的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应享有与坐地户们一样的待遇。西村的“自理口粮”户籍群体并不多,西村现有人口7567人,其中居住在西村的外地人口有5670人,本地人口580户,共1897人。而在这580户本地人口中,“自理口粮”户籍仅3户。 课题组在东村调查时,发现东村“自理口粮”户籍群体占一定比例,且具有典型特点。东村现有总户数6233户,共21277人,其中外来人口13157人,本地人口8120人,其中“自理口粮”户口人数2604人。 笔者在东村调研时,这些“自理口粮”户正在为争取群体利益开展一系列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