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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桲椤树,生我养我的故乡

农村的教育方法让我懂得,啥叫农村的爱,啥叫父母的爱!

1946年2月在承德保卫战中,有一场著名的“桲椤树战役”。现如今,桲椤树战役烈士陵园距离我家只有两公里。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一进桲椤树沟,一天三顿喝稀粥”是这里穷困面貌的真实写照。忆起我的童年,吃的最好的就是小米粥。

1976年1月1日凌晨3点多,我出生在河北平泉的大山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孩,直到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才有了“神奇的”电灯,上初中时家里才买上黑白电视,能玩的就是自制的玩具(石头、木翘、踢毽子、跳方格、打球等),这就是我的童年生活。

小时候听我的爷爷说,我们是在几代人之前从山东因贫穷来到这里的。当时在途中要横着蹚过一条大河,几次都没有过去,于是祖辈发誓“如果能平安过河,我们大年初一吃素一天”。现如今,我一直信守祖辈的诺言。

“一个人的舞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是一名初小毕业的农民让我永远难忘的一句话,他就是我的父亲。父亲,文化不高、字迹工整、满脸严肃,已在2014年1月25日离我远去……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后,父亲是村里集体公有制果园的技术员,每年能挣到几百块钱。让我难以忘怀的是,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跟随爸爸去果园,他只是让我吃了一个大大的伏果(在暑伏的时候成熟的苹果)。当我空着裤兜、满脸不舍地离开时,也许爸爸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跟我说:“这是大家的果园,吃一个就行了,不能拿走。如果你带着苹果回家,别人家的孩子来了让我怎么办?那样的话别人会瞧不起咱们的,别人会在背后说我们坏话的。”我很生气地回家了。本想走上两公里的路程多吃几个苹果,顺便拿几个苹果回家的想法没有实现。

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从出生到成家跟随父亲去玩的唯一一次,剩下的都是跟随父亲去干活去砍柴。可以说,自己一人独立走到外面,离开父母身边时,才有点明白父亲的苦衷。公与私,要有换位思考,要有节俭为公的想法。农村娃几乎都挨过打,我也不例外,但是没准儿我的挨打,别人都没经历过。初中三年级时,因我的数学没有考好,被老师告知家长,我幸运的是没有直接被打。但不争气的我,在喝药的时候,把茶缸碰倒了,把药片融化了,导致药浪费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爸爸顺手就是一个耳光,当爸爸突然抄起木板朝我打过来(当时家里正有木工师傅在干活)时,我在炕上直接就从窗户跳到院子里,幸免了一次胖揍。当参加工作时我终于明白了,因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是想让我学习好,考个能分配工作的学校,将来有工作。农村的教育方法让我懂得,啥叫农村的爱,啥叫父母的爱!

我的父母在家里都排行老大,我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长孙,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姥姥姥爷,有好吃的始终都给我留着,并偷偷地塞到我的手里,我的童年是幸福的。母亲没有读过一天书,但是能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会写自己的名字。我有两个姐姐,大姐虽然学习很用心,但因当时家庭经济条件差,五口之家需要劳力(帮父母干活),她没有上初中就务农了。二姐条件允许上学,但她觉得上学也是没有出路,上到初二就辍学了,还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我是我们家中学历最高的,初中毕业上的技校。虽然这个家庭不富裕,但是我们至今没有任何的矛盾;虽然我一直在北京工作,但我们共同履行对父母的照顾义务;虽然国家给了我劳模的荣誉,可我还是那个农村的孩子,环卫战线上的一颗螺丝钉。

初三时的想法就是考个师范,毕业后能当个教师,那时我们村里唯一能够发工资的只有老师,是全村甚至全乡村民所向往的工作。没想到的是,成绩出来后,只能上个普通高中。因此,我人生中第一次与父母商量自己的事情,向父亲表白我要进行补习,目的就是考师范。爸爸过了几天才同意我的想法,于是我就来到县城补习班进行补习。

这一年补习,也是我第一次从农村走向城市(县城),第一次让我看到了城市的楼房,看到了城市的繁华,看到了城市的一切。正是这一年,也让我有了新的想法,想要自己学技术,将来自己养活自己,于是就想到了路边的修理铺维修师傅那种挣钱的神情与自豪。我在寒假期间,曾经试探着与父亲说明我要学技术的想法,要自己养活自己。爸爸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我就默认为父亲同意了。巧的是,在我们中考前承德市农业机械化技术学校来到县教委招生考试,我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对自己的人生做了第一次抉择,报名参加考试并被录取。

1993年9月,我来到位于隆化县县城边上的承德市农业机械化技术学校,开始了学习技术的生涯。当时我们的教练车是解放CA-10B,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老解放。每天学专业知识、学汽车驾驶与维修的基础知识,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还没接触车辆,那种心急的感觉我想学车的人都知道。第二个学期天气渐渐变暖后,由学校的专职教练带我们进行驾驶基础的练习。着车,必须是使用手摇柄摇着;检查,检查仪表是否正常和运转有无异响;起步,符合条件进行起步;停车,按照师傅(教练)的要求或定点停车。接下来就是倒库、移库、转圈、直线前进倒退,后来到县城打靶场进行远距离驾驶训练(一圈大概有四百米左右)和走八字训练。最后就是大家所谓的上路,我们五辆教练车同时到当时的省道(三级公路)上排着顺序进行上路驾驶练习。

2018年我已结婚21年,儿子正在读高中。我的孩子2000年出生在北京安贞医院。由于工作原因,孩子的成长主要由爱人负责,从儿子出生到现在,记忆中我好像只给孩子洗过三次澡,我们三口到2016年才有了第一张合影。孩子一直在北京上学,直到初二下学期(2014年4月5日)为了孩子的高考着想,给孩子转到承德市第二中学成为一名寄宿生。我2015年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后,享受了户口进京的待遇。儿子户口随我进京,2016年又把孩子转到牛栏山第一中学(寄宿生)。上学前班、小学和中学时,每当孩子头天放假,第二天就把孩子送回老家,直到开学再接回来。多年来,我只是以带动的形象和作用,引领着孩子学习。我的孩子让我心酸、让我高兴、让我欲哭无泪的一段话,是2018年5月11日回家取证件时给我们的留言:“老妈,我回来啦,晚上早点休息啊,注意身体啊,好好吃饭,别我一不在你就不吃好的了,这两天有雨记得带伞啊,多穿点衣服,老爸今天该回来了吧,让他好好休息啊,你们都太累了。——爱你们的儿子。” 172HGJMelMVAxY0jaMGStL/eGLturVsv45fXNSQ53ulk7lTOC4RTgSzcimK3Rg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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