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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缠烂打

如果说前面三次大“扫荡”的不尽如人意,已经让日军见识到新四军潜力的话,“夏季扫荡”的失败,则使粟裕和苏中军区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自此以后,泽田茂和南部暂时放弃了摧毁新四军军部的计划,而将进攻重点指向苏中。

1941年8月13日,南部集中1万余日伪军,向苏中发动了报复性“扫荡”,史称“八一三大扫荡”。此次南部来势汹汹,占领了苏中地区几乎所有的乡村集镇,其意图也非常明显:不摆平苏中军区,他就不可能在苏北逞威风。

占领集镇相对容易,因为粟裕早就将运动战退回到了游击战,可是在这之后就不容易了。

南部重新陷入粟裕所说的“占得越多,包袱越重”的怪圈,现在他不光要守城市,还要守集镇,机动兵力立刻减少,再无力量进行万人规模的“大扫荡”了。

南部能做的,只有从各大据点拼凑机动兵力,实行“局部性扫荡”,以控制两大战略要点,一为三仓,一为丰利,它们是当时粟裕和新四军活动的主要区域。

一般性集镇,粟裕就算了,唯有这两处,他决不肯轻易让给南部。

三仓镇北靠盐阜区,南与三分区、四分区接壤,战略位置很重要,而且此处有大片茂密的芦柴和茅草丛,可供新四军进行隐蔽潜伏。丰利镇的地位次之,两镇可呈互为掎角之势。

南部计划在占领三仓和丰利后,打通东西、南北两条交叉的公路,进而对苏中军区形成彻底分割和压迫,如果让他得逞,苏中根据地就完了,粟裕会连块集结主力部队的立足点都找不到。

就像“保卫军部”一样,粟裕提出了“保卫三仓”和“保卫丰利”的口号,不过他的战法不是死打硬拼,而是“死缠烂打”。

南部派出的兵力不多,新四军就在三仓镇及其外围构筑隐蔽工事,待日伪军进入火力范围后,突然开火,打它一个下马威,迫其退兵。

假如对方兵力占优,那就先打一下,然后不待日伪军合围,便用运动防御的方式迅速撤离。

撤完了,再反过来对三仓形成包围。

三仓地方贫瘠,交通不便,所有补给都需要从外部输入。粟裕就利用这个特点,一边进行围困,一边破坏桥梁和道路,以切断三仓与其他敌据点的一切联系。

这种据点,没水,没粮,没军需补充,谁待得下去?日伪军只能又撤出来。

三仓保卫战共经历7次,每次粟裕都派新四军的主力部队全力以赴,日伪军每进攻一次,也都以失败而告终,这实际上是粟裕最早的“七战七捷”。

1941年12月9日,石井大队及伪军700多人进占三仓,粟裕组织3个主力团及抗大九分校学员,将日伪军全部予以包围,这是7次三仓保卫战中的最后一次,也是战斗规模最大的一次,最后由于攻坚的火力不足,日伪军得以乘隙突围,但仍予敌以重大杀伤。

经过反复争夺,仅有20多户人家的三仓镇被夷为平地,但日军始终未能在三仓安下据点,更不用说修筑公路了。粟裕在发给新四军军部的电文中说:“我们七次保卫三仓,终于使敌人无法在三仓站住脚。”

丰利保卫战也先后打了5次,其中一次,新四军曾将进犯的日伪军予以全部歼灭,南部特派的督战代表被击毙,一名日军分队长主动举枪投降。

除了两大战略点,寻歼粟裕和苏中首脑机关,也始终是南部的重点。

对捉迷藏这一套,粟裕已经熟到不能再熟,早在三年游击战时期,“敌进我进”就不知道操练多少次了。

五次丰利保卫战结束后,已近年关,本来准备好好过个节,黄昏时得到情报,日军在几条线上都增兵了,预计到“扫荡”可能又要开始,粟裕马上率领机关及警卫部队向敌人来路出发。

第二天拂晓,机关到了一条小河边,河南岸有一条通向敌据点的小路,粟裕一想,前来“扫荡”的日军很可能要经过这条路,河边不能待。

当时大家已经走了一晚上的路,很累,但是没有休息就过了河。

机关人员刚刚过河,鬼子就来了,警卫部队跟日军乒乒乓乓打了起来。因为早有准备,部队通过交替掩护,也得以全部过河。

目标已经暴露,只能尽快北移。中午到了一个地方正埋锅造饭,饭菜还没熟,又响起枪声。

日本人也最会玩诈术,他们分路行动,前边的假装从河边走过去,后边的却紧跟着新四军追了过来。

粟裕拉起队伍就走——当然,还得把饭菜给带上,好歹得吃晚饭。

晚上到了第二个地点,刚要吃晚饭,北面又出现敌情,于是再回头向南,直到凌晨到达第三个地点,得知日军刚刚从这里袭扰而去。

日军已经“扫荡”过了,照理是没事,但这么多年来,粟裕已经养成了异常谨慎小心的习惯,他一面传令机关和警卫部队休息,一边派侦察员向几个方面进行侦察。

一名侦察员跑回来报告,说鬼子正集合在场上,由指挥官训话,而一部分鬼子兵已把抢来的东西装上车,看样子是要押回据点去。

同样的情景,粟裕的判断却完全不同:日军要返回据点,没必要天黑了还要集合训话,这不是回据点,而是要杀“回马枪”,其目标正是他们所在的第三地点!

一分钟都不能停留,赶快走。

继续往南,来到了公路边。在公路上会不会遇到敌人,谁都没有把握。

粟裕对周围进行仔细观察,他发现路边有一堆人的粪便,用树枝一挑,还是软的。再看过去,马路上尚有许多皮鞋印。

根据这些迹象,粟裕估计日军以黑夜为掩护,偷偷地向“扫荡”区域增兵了,一股日本兵刚刚从马路上通过,粪便和鞋印就是明证。

如此说来,后面还有跟进的鬼子兵,暂时不能通过。听完粟裕的分析,众人就都屏住呼吸,伏卧在了公路边。

果然,有后续日军来了,假使机关员急于穿越马路,就可能与日军碰个正着,那是极其危险的。

这股后续日军通过后,粟裕抓紧间隙率部越过马路,并于第二天清晨全部跳出了日军的合击圈。他这时得知,从第三个地点通过的日军如他所料,真的杀了个“回马枪”,当然是扑了空。

一天两夜,反复行程200多里,有的临时转移来的人员还多走了一天,这样的艰苦行军,野战军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机关人员来说,实在是非常了不起,表明粟裕所领导的指挥机关已经完全实现战斗化和游击化。

粟裕和苏中军区机关始终是南部寻歼的主要目标,但在整个抗战过程中,他们一次都没有遭遇到日军袭击。

1941年12月上旬,南部对苏中实施“冬季大扫荡”,粟裕为确保两大战略点,也调动10个团,向日军守备薄弱的据点主动出击,称为“十团大战”。

事后,中共华中局书记刘少奇在一份大会报告上总结道:“在我全军(新四军)中,以第一师部队作战最多,战果最大。” DYN2L9hyYpbnu5/2MiMg9cbHGRahKjbiT8hZBXSeTqK56q8+6R4RG6+/IdgkOR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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