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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路就像玩家家

在新四军的东进计划中,先遣支队除了侦察,还起到一个开路先锋的作用,陈毅随后便率一支队开赴苏南。

1938年6月8日,一支队与先遣支队在溧水会师。这段时间,粟裕除将侦察情况向陈毅进行汇报外,也在考虑首仗应该怎么打,在哪里打。

6月11日,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突然向新四军军部下达命令,限新四军在3天内赶到京沪铁路附近,以破坏敌军交通。顾祝同还强调,如完不成任务,将予以“严厉处分”。

三战区以杂牌部队居多,一般情况下,顾祝同不会这么板着脸下死命令,命令如此急促,是因为正面主战场又再趋紧张:当天,总部驻于南京的日本“华中派遣军”已溯江西上,包围安庆,比刚刚结束的徐州会战时间更长、规模更大的武汉会战开始了。

顾祝同既无能力从正面发动进攻,便只有让已深入敌后的新四军来破破路,借以对华中派遣军进行袭扰和牵制。

按照新四军军部的指示,由粟裕率先遣支队具体执行此次破路任务,陈毅又从一支队中挑选了部分官兵,组成一个连与先遣支队一道行动,这样归粟裕指挥的部队一共有4个连。

京沪铁路距驻地有200余里,在限时3天的前提下,任务显得非常紧迫,但粟裕似乎并不着急,他指定的行军路线也与既定目的地不符。

当然,这只是假象。三年内战时期的“敌进我进”,已使粟裕养成了一种固有的生存之道,他要往左进,必先往右拐,反之亦然。

只有当白天谢幕,才能随心所欲。天色一暗,粟裕立即变道,率部直插目的地。

此时正值梅雨季节,乌云低垂,雨点稠密,道路非常湿滑,但对这些经历过三年游击战的老兵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众人脚上都扎了防滑铁丝,即使在泥泞的路上依旧能保持急行军的速度。

部队走得很快,可在第二天进入友军防区时,几经交涉都不让过,一直拖到午后,才予放行。

先遣支队带了一部电台,以便与上级联系,谁知半途电台灯泡烧坏了,反而成了累赘。那时候的电台金贵得很,舍了多少条命也不能丢一部电台,为了便于行动,粟裕索性派一个连护送电台回去,自带3个连继续急进。

1938年6月15日拂晓,经过3个雨夜的连续急行军,先遣支队终于到达了句容至下蜀镇公路以东的徐家边。

经过侦察,发现下蜀镇共有二十几个日军,晚上移驻离下蜀镇以西约两里路的火车站内,周边构筑有堑壕、铁丝网等防御工事。

由于要全力投入武汉会战以及即将展开的惠广战役(又称广州战役),留守苏南的日军兵力严重不足,交通线上相距五六十里才会有一个据点,这样的据点通常情况下只有三四个日本兵,二十几个是最多的了。

如果到一个兵都没有的铁路线上去破路,任务是完成了,风险也会降到最低,可那有什么意思,鬼子连挠痒痒的感觉都没有,还能叫袭扰和牵制吗?

粟裕当即决定,就在下蜀干它一票。

晚上10点,粟裕进行了兵力分配,以一个连向下蜀车站方向警戒,掩护破路,其余部队全部投入破路作业。

新四军没有破坏铁路的经验,随身带来的只有一些铁棍和木棍,大家花了很多时间和力气,仍然难以将铁轨撬下来。

粟裕想了想,派人去铁路附近找来了老百姓,一问,才知道破路有破路的窍门,光硬撬没用,最好的办法是去掉道钉,然后移动铁轨位置。

接下来就顺利了。经过4个半小时的作业,一共破坏了40多米的铁路。见任务完成,粟裕一面命令警戒连向下蜀车站之敌发起佯攻,一面在散发传单标语后,组织部队迅速撤离。

黎明之前,先遣支队安全转移到了下蜀西南的一座小山上。在山上,粟裕可以对铁路线上的动静进行观察。

1938年6月16日上午8点,一列从上海方向开来的火车在下蜀出轨,京沪铁路交通为此中断达数个小时。

苏南交通相对发达,相对发达的交通也为日军快速调集兵力带来了便利。下蜀镇为师团部驻于镇江的第三师团所辖的范围,第三师团随后便派来了整整7卡车的日本兵,其中就含有铁道辎重兵,铁路很快便被修复。

先遣支队移驻的小山坡上有一座村庄,周围是茂密的竹林,官兵都进入村庄休整,准备撤离,但是粟裕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根据侦察员带回的情报,因为铁路被破坏,各据点的日军驻兵都得到相应增加,而且各据点还将联合起来,于17日,也就是第二天出来进行“搜剿”。

摆脱“搜剿”,对粟裕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算不上什么难题,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

由于缺乏爆破器材,路破得快还不如人家修得快,这很让人沮丧——固然给军部和三战区的战报可以吹得漂亮一些,可这从来就不是一个以打仗为本分的军人的风格。

破路就像玩家家,要玩不如玩大点儿,比如痛快淋漓地打上一仗。 FrDeKa1jcspWxlY0mkP/bQughvRw3KdKQj2on4ELCiDfohX24qVv8pAEX/wS9fV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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