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在《威尼斯商人》里描述了这样一个故事:鲍西娅,一个富人的女儿,按照她父亲的遗嘱,得到了三个盒子——金盒子、银盒子和铅盒子。其中只有一个盒子里装着她的肖像画,谁选择了正确的盒子,她就嫁给谁。于是,求婚者从世界各地云集至此,都希望能娶到她。
威尼斯镇上有一个年轻人名叫巴萨尼奥,他下定决心要赢得鲍西娅。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愿望,他需要3000达克特,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于是,他向自己的好友,同时也是一名富有的商人安东尼奥求助。然而,安东尼奥刚把钱投入海上的生意,暂时也无法拿出这么多钱,他被迫向另外一个富有的犹太高利贷者夏洛克借这笔钱。安东尼奥和夏洛克都不喜欢对方:对于安东尼奥来说,他看不起放高利贷的,另外,他不喜欢夏洛克也因为他是犹太人;对于夏洛克来说,安东尼奥借钱给人从不收利息,这样就损害了他的利益。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夏洛克还是同意借钱给安东尼奥,而且也不收他的利息,但是夏洛克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要求:如果安东尼奥拖欠还款,他将会从安东尼奥身上割下一磅 肉。
故事的结局是,巴萨尼奥去了贝尔蒙特,他选择了正确的盒子,也赢得了鲍西娅。但安东尼奥的商船失事,资金周转不灵,贷款无力偿还。夏洛克去法庭控告,根据法律条文要安东尼奥履行诺言。为了救安东尼奥的性命,巴萨尼奥的未婚妻鲍西娅假扮律师出庭,她答允夏洛克的要求,但要求所割的一磅肉必须正好是一磅,不能多也不能少,更不准流血。夏洛克因无法执行而败诉,害人不成反而失去了财产。这样,鲍西娅巧妙地挽救了安东尼奥的性命。同时,为了证明自己的爱人是否专心,她要求自己的丈夫交出戒指作为偿还。最后,真相大白,得知原来鲍西娅女扮男装出现在法庭上并救了安东尼奥,巴萨尼奥不禁对自己的妻子刮目相看。
在这个流传了几百年的故事里,除了看到朋友间无私的友谊和高利贷者的刻薄贪婪之外,我们还可以从中搜寻到早期的资产和负债的概念。商人安东尼奥拥有海上的商船资产,但无法应付朋友借取现金的要求,他只能向高利贷者——当时的银行家夏洛克借钱周转,夏洛克当然也不能仅凭信用将一笔巨款放给客户,何况还是他的仇人。他没有要安东尼奥拿自己的资产——商船抵押,而是想借这个机会“惩治”眼中钉,于是他们订立了借款契约。从夏洛克处借来的钱成了安东尼奥的负债,利息是在无法还款的情况下割下自己的一磅肉。安东尼奥的资产——海上商船损失后,无法回收现金来偿还负债——夏洛克的高利贷,于是卑鄙的夏洛克就开始乘人之危了。好在机智的鲍西娅帮安东尼奥化解了危机,也让贪婪刻薄的夏洛克偷鸡不成蚀把米(见图3-1)。
图3-1 威尼斯商人图解
恰恰也是在这个伟大的文艺复兴时期,同样也是在意大利威尼斯,意大利修士帕乔利出版了会计学的鼻祖之作《算术、几何、比与比例概要》,系统地介绍了“威尼斯会计方法”,也就是所谓的“复式会计”。而帕乔利的另一个身份是鼎鼎大名的达·芬奇的几何老师。正因为帕乔利的贡献,一切商业活动就都可转换为以“数字”为符号的表达,尤其是企业的“资产”和“负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