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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印象画廊了？”
简森轻声问。
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儿。
她闭着眼睛，唇角带着笑。
“嗯。”
“见到那幅画了？”
“嗯。”
简森不说话了。
只是望着女儿的目光，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心疼。
简小昔却在笑，抱着爸爸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小猫咪。
“小女孩的童年，应该是充满快乐和童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爸爸你说是不是？”
简森愣了许久。
才慢慢点了一下头，更紧地搂住怀里的女儿。
“我的女儿，一直都是开心快乐的小天使。”
他欣慰地说着，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愧疚。
印落笙焦急地寻找着。
监控室外的长廊里，有很多患者家属。
零散杂乱的分布在每个角落。
不过大多都已铺好地铺休息了，偶有几个聚在楼梯口的窗口偷偷吸烟。
印落笙都要冲上去瞧上一眼。
着实吓了这群家属一跳。
他们看着这两个帅气男人……
一个一身黑色笔挺西装，周身气息凉冽，眼神犀锐，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一个一身深蓝色西装，看上去温文尔雅，丰神俊朗，心浮气躁的到处找人，情绪很烦躁。
“那好像是印象画廊的印总。”有患者家属低声说。
“好像真是他！”有人随和。
“这么晚了……”
“难道是印家老爷子不行了？”
其实印落笙并不经常出现在镜头前，他更喜欢幕后操盘。
但接受过名人专访之类的节目。
在画廊里，也时而亲自接待有身份的贵宾。
故而被人认出来，并不奇怪。
相比之下，许璟琛的曝光度，就要比印落笙少之又少，认识他的人自然也极少。
“那位黑色西装男人是……”
“有点面熟，一时间想不起来。”
“和印总在一起，肯定不是一般身份。”
众人看着许璟琛和印落笙的目光，都变得敬畏崇慕了。
方医生微微抬了抬下巴。
她觉得自己都被万众瞩目了，格外有面子。
“我让监护室的同事，喊一下李淑芬的家属，就知道简小昔在不在这里了。”方医生笑着说。
在这个时候行驶特权，是很有成就感的。
尤其在两位出身不凡的大帅哥面前。
方医生去监护室按门铃。
监护室里帮忙喊了李淑芬家属，简小昔和简森急忙从不远处的拐角赶过来。
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竟是印落笙和许璟琛找他们。
简森看到许璟琛，很客气地上前打招呼，还伸出手握手。
“小许，你怎么又来了。”
“？？”
印落笙一脸懵，看向许璟琛，“小许？”
整个京江市，胆敢称呼许璟琛为“小许”的人，只怕还不存在吧？
那得多高的身份，多高的德望，才敢称呼许家大少爷一声“小许”？
何况在京江市，许璟琛虽然还很年轻，但辈分极高。
真正细论起来，和很多老一辈同辈。
他们这群年轻一辈，还要称呼许大少爷一声叔叔。
更别说握手。
贵族圈里都知道，许璟琛有高度洁癖，从不和人握手！
印落笙看向简森那只，粗糙布满老茧的手。
心中一阵纠结。
可让印落笙更意外的是，许璟琛竟然和简森握了手。
“来送人的？”简森笑得很和蔼。
“嗯，是。”
许璟琛看了印落笙一眼，敷衍地应着。
印落笙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爸！”简小昔喊了一声。
印落笙瞪圆的眼睛，又张大一分。
爸？
他们是父女？
印落笙上下打量简森，那一身土气又极为平凡的穿着……
这是画家J的丈夫？
不会吧？
这一家人也太低调了吧！
虽然画家J至今一共只出了十幅作品，那也是好几百万，接近千万的收入。
就算生活再艰难，也得是小中层吧。
如此平凡接近底层的生活质量，真的是画家J的家人吗？
方医生对简小昔端着医生对患者家属的优越感，口气凉凉道。
“简小昔，你之前收到的快递是印象画廊寄错了！这位先生找你索回。”
简小昔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方医生又道。
“还不快点还回去！”
然后她又对印落笙笑着说，“她是乡下人，估计都不懂怎么回事。”
“我这就让她还回来……”
方医生话没说完，只觉周身一凉，猛然抬头看去，正对上许璟琛锐冷如剑的目光。
方医生心下一骇，下意识退后一步，再不敢说话了。
还不等方医生回过神，便看见印落笙，十分客气地和简森握手。
“简叔叔好，叔叔好，我叫印落笙！叫我小印就好。”
许璟琛都叫小许了，他怎敢落人之后。
看来是画家J的丈夫无疑了，不然许璟琛这货，岂会对人这么客气。
印落笙？
方医生眉心一皱，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忽然想起来，京江市有个大名鼎鼎的印家。
京江四大家族之一。
而印象画廊就是印家的。
难道眼前这位正是……
方医生的脸色都白了，错愕得手脚无措。
这时，监护室里的护士喊李淑芬家属，说她意识不太清楚，需要去CT室做CT，查看脑部是否有出血情况。
李淑芬没有开颅。
简小昔选择了最贵的微创介入治疗，风险小，后遗症也相对小一些。
但这种手术，就一个字——贵！
简小昔和简森忙推着奶奶的床，在一个小护士的引路下，去楼下CT室。
许璟琛忙跟了上去。
印落笙见自己落后，很不甘心，也忙追上去，还帮忙推床，很是尽心尽力。
方医生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也忙跟上去，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方医生看到，意识不清的李淑芬，完全不能自己挪动。
简小昔和简森两个人显然抬不动。
许璟琛要上去帮忙，被印落笙一把推开。
“我来！”
印落笙脱掉西装外套，往许璟琛怀里一塞，和简小昔父女俩，一起抬着李淑芬上了CT床。
李淑芬做完CT，又被送回了监护室。
等片子出来，医生看过，才能知道结果。
在这之前，家属只能等。
简小昔很担心奶奶，一阵沉默不语。
许璟琛站在她身侧，低低地说了一声，“不会有事的。”
简小昔抬头，看着他冰冷的侧脸，微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他眼底锐冷的光芒。
她的心房，倏然轻轻一颤，似有什么东西，被拨乱了。
她忙别开视线，继续低头，一言不发。
印落笙却显得很活络。
原本一直活在他幻想世界里，缥缈不清的画家J，终于有了实质的存在感。
一边给简小昔拧矿泉水，一边问。
“你真的是画家J的女儿吧？你母亲每幅作品落款的‘J’，是‘简’的意思吧？”
“你母亲寄给我的字母画‘JX’，是简小昔名字的简写吧？”
“还有你耳朵上的耳钉，是这个意思吧？”
许璟琛倏然抬眸，看向印落笙，又看向简小昔耳朵上的字母耳钉。
他震惊又豁然明白的眼神，是一种不敢相信的震撼，甚至愤怒。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