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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伦现在的样子，着实吓了简小昔一跳。
发型乱了不说，一身破洞牛仔服也被撕的破烂不堪。
发生了什么？
生死大逃亡吗？
“冻死老子了！”沈敬伦哭丧着脸，一下一下吸着鼻涕，讲述了他的悲惨遭遇。
先是如何如何被记者拥挤撕扯，然后又如何如何打不开共享单车，出租车不能刷卡。
最后在一个扫大街老大妈的亲情赞助下，这才付款得了一辆共享单车。
好歹去画廊的路上，他拉风招仇恨的酷炫超级豪跑，开了大半截才爆胎。
这回好！
一路骑回医院。
“足足两个小时！老子裤裆都磨破了！”
“……”
简小昔无语。
虽然俩人从小一起长大，还是无法适应他粗鄙的说话方式。
“出租车是可以微信付款的，兄弟！”
“我微信没绑卡。”沈敬伦郁闷说。
“你可以找人给你发红包啊二货！”
“你才二货！我微你，你不回我！”
“……”
行吧。
她刚刚一直忙着应付许璟琛，没看手机。
“你可以找你那些女朋友。”简小昔说。
沈敬伦哼了一声，双手插在袖子里，像个受气包似的，贴着墙根蹲在地上。
“也没人理我。”
简小昔差点笑出声，但厚道地忍住了。
沈敬伦又啰里啰嗦地追问一大堆，许璟琛没对她做什么吧，那个大魔头不好惹，最好离他远点之类。
简小昔低低应着，没说话。
她倒是想甩掉许璟琛，可那个家伙好像缠定她了。
“对了小昔，我怎么看着那副画的女孩，长得和你有点像呢？”沈敬伦说。
简小昔瞥他一眼，示意他医院里保持安静。
沈敬伦这才又郁闷地继续蹲墙根了。
简小昔打开手机。
这么一会功夫，印落笙发来无数消息轰炸。
密密麻麻的长篇大论，铺天盖地霸占整个屏幕。
印落笙先是质疑简小昔身份，又事无巨细地讲述了简小昔如何毁掉了一幅，堪称瑰宝级画作。
并且还表示，是J想欣赏这幅画，他才冒着生命危险，从爷爷的保险库里偷出这幅画。
他说要状告简小昔赔偿，她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毁坏个人财产罪。
随后又追问简小昔到底是谁？如果真的是她女儿，可以选择不予追究。
然后又是各种全看在“J”的面子，还有这么多年合作的交情。
最后又表示了，还想见她一面。
简小昔看的头疼。
只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些消息，发现也没个重点，便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J：“？”
印落笙一直没睡。
他也睡不着。
盯着那副被毁掉的《盼》，心痛难抑地唉声叹气。
他不是心疼钱。
印家也不在乎这点钱。
但这是艺术！
绝无仅有的绝品，爷爷的宝贝疙瘩！
爷爷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他不敢想。
发现“J”终于回消息，他很高兴，甚至感觉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一个问号？有没有搞错！”
印落笙真想顺着电话线过去，按着J的手指，在手机里多打几个字。
“我的亲姐，咱能不玩惜字如金了吗？我都火烧眉毛了！”印落笙直接发语音消息过去。
很快，对方消息又回过来了。
J：“打字说。”
简小昔不喜欢语音消息。
一个掌握不好，就会扩音播放，闹得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不如汉字，扫一眼就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印落笙无语，只好撤回语音消息，发了一行字过去。
“亲姐，你是我亲祖宗，今天发生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完美交代。”
J：“哦。”
印落笙真想摔了手机，但还是耐心等候对方回复。
可是等了半天，对方居然没音了。
难道睡着了？
印落笙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
但他没耐心等明天。
他生怕简小昔闯了祸，J又说不会再出作品，直接拉黑他，彻底断了联络。
J消失的那三年，犹如人间蒸发，杳无音信，依旧历历在目。
印落笙开始语音电话轰炸。
“J”拒接了。
果然没睡！
“解释，解释，我要解释！”印落笙狂发消息。
J：“别弹语音，在医院。”
印落笙忽然就茫然了。
自己是不是有点胡搅蛮缠了？
人家家里有人生病，非常时期，他是不是应该稍微善解人意一下？
见“J”又没音儿了。
他踌躇着，发了一句“对不起”过去。
“J”没回。
印落笙便又问，“如果不方便，很忙的话，有空我们再谈。”
他现在虽然愤慨，如同有一头猛兽在胸腔内横冲直撞。
但他对J的感情，有敬重，有崇拜，还有创业初期风雨同济的感恩。
印象画廊刚刚建馆之始，艰难到收不到一位有名气画家的作品。
那些名画家，更看好国外市场。
还有人讽刺他，国内的经济情况，还没到大肆发展艺术收藏的程度，画廊建的那么庞大，只怕会亏的血本无归。
就连爷爷也不看好他。
只当给他一笔钱，让他玩几年，等收了心就回公司接管家族企业。
J那时虽是新人，可她的作品，让他赚到了画廊第一桶金，并且在业界内名声鹊起。
印落笙正感慨初始艰难的那几年，“J”的消息回过来了。
J：“不忙。”
舞草！
不忙怎么不回消息？
这是在故意逃避责任吗？
印落笙很生气，戳着手机，拍出了打键盘的感觉。
“喂喂，手机不想要了，丢给我。”乔安翻着白眼，酸溜溜道。
印落笙又轰炸了几条消息过去，那边这才回了一句。
“我在考虑，怎么回答你。”
“……”
“舞草！”印落笙骂了一声。
一把将手机摔在桌上，撕扯衬衫领口，喘着粗气。
全然没了往日里，在外界表现出来的温文尔雅。
手机响了两声。
印落笙上一秒还生气不想再看消息，下一秒又很小心地打开手机，用一种很期待的眼神，看了一眼消息。
“我靠！”
印落笙又爆了一句粗口。
乔安好奇，凑过去一看，两条消息，一共四个字。
J：“她做的对。”
下一条是一个微笑表情。
印落笙终于炸了。
“给我备车，备车！京江第一医院是吧！收件人叫颜汐对吧！”
“我就不信，找不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