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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条祛除你内心纷扰的法则

我是在密苏里州的一个农场长大的。有一天帮我妈妈去樱桃核时,突然哭起来了。我妈妈问:“戴尔,你究竟在哭什么啊?”我边哭边说:“我害怕哪天被活埋了。”

那些日子里,我整日被愁云惨雾笼罩着。下雷阵雨时,我害怕被雷电给劈死;日子艰难时,我担心会挨饿。我害怕我死后会下地狱。一个比我大的男孩山姆·怀特曾恐吓我——要把我的耳朵割下来,我被吓坏了。我害怕如果对女孩脱帽致礼,她们会取笑我。我担心没有一个女孩愿意嫁给我。我不知道我结婚后对我妻子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我想象我们会在一座乡村教堂结婚,然后乘坐带穗饰顶篷的游览马车回到农场……但这一路上我该怎么继续我们的话题呢?怎么办?怎么办?我一边走在耕犁后面,一边想这些严肃的问题,琢磨了好几个小时。

几年后,我逐渐发现,以前闹心的事情,百分之九十九没有发生。

比如,我说过,我害怕被雷电劈死,但我知道——根据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资料,任何年份一个人被雷劈的概率只是35万分之一。

我害怕还没死就被埋了更是荒唐可笑。我也没想想,即使在制作木乃伊的时代以前,一个人被活埋的几率也只有千万分之一。我却因此哭过鼻子。

每八个人中有一个死于癌症。即便担心,我也应该担心这个,而不是被雷劈和被活埋。

其实,我刚才一直在说我年轻和幼年时的烦恼,但很多成年人的烦恼却莫名其妙。如果我们能停止烦忧,以 来探究我们的烦忧是否合乎情理,那么,你我就可能将百分之九十的烦忧一扫而空。

世界最著名保险公司伦敦洛伊德,通过人们杞人忧天的本性赚取了无数财富。这个公司和人们打赌——他们担忧的那些灾祸很少发生。 二百多年来,这个大公司越来越强大。除非人性发生变化,它就还会通过对鞋子、轮船、封蜡的抗灾保险在未来的5000年里变得更加强大,因为以 衡量,这些灾祸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样频繁发生。

如果我们好好研究平均数定律,经常会被那些不为我们所知的事实所震惊。举例说,如果我知道今后五年期间我不得不参加一场血腥如葛底斯堡战役 的战斗,我会害怕的。我会买下我能买的所有保险。我会把遗书写好,将我一切后事安排好。我会说:“我可能无法躲过那一劫,最好还是把我最后这几年过好。”然而,按照平均数定律,实际情况是,在和平年代想从50岁活到55岁和参与葛底斯堡战役一样危险、一样致命。我的意思是:在和平时期,每1000个50岁到55岁人群的死亡率,和16.3万名参与葛底斯堡战役中的每千名将士的阵亡率是一样高的。

本书的几章写于詹姆斯·森普森位于加拿大落基山脉 中堡湖湖畔小屋。在那里消夏时,我见到了旧金山来的赫伯特·H.塞林格夫妇。塞林格太太安详、沉着,让我觉得她从未有过烦恼。一天晚上,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我问她是否忧虑过。

“被忧虑困扰过吗?”她说,“我的生活差点就被忧虑毁了。在我学会战胜忧虑前,我作茧自缚自作自受了11年。我脾气不好、易怒,生活在可怕的紧张中。每周我都从圣马提奥的家坐巴士去旧金山购物,即使购物时我都惊慌失措。熨衣板上的电熨斗好像没关电源,也许房子着火了,女仆是不是丢下孩子走了,孩子们会不会跑出去骑车了,会不会被汽车撞了……我常常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急匆匆坐车赶回去看看是不是一切正常。难怪我的第一次婚姻灾难性地收场。

“我的第二任老公是位律师——一个头脑冷静、明辨事理的人,从不因为任何事情忧虑。我变得紧张和焦虑时,他就会对我说:‘放松,我们好好想一想……你真正焦虑什么?我们研究研究平均数定律,看看这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比如,我记得从墨西哥艾尔布魁尔克开车去卡尔斯巴德卡文斯那次,那是一条土路,我们碰到一场可怕的大雨。汽车开始打滑,控制不住,我断定我们会滑进路边沟里去,但我丈夫不断安慰我:‘我开得很慢,不会出什么大事。即使汽车滑到沟里去,但按平均数定律算,我们也不会受伤。’他的冷静和自信让我安静下来。

“一个夏天,我们去加拿大落基山脉的托魁林山谷野营。有个晚上,我们在海平面7000英尺处安营扎寨,帐篷用钢索固定在一个木平台上。一场暴风雨似乎要将我们的帐篷撕碎,外篷在大风中抖动摇晃着发出尖厉的声音。我每一分钟都觉得帐篷在被撕破,被大风掀到空中。我吓破了胆!但我丈夫却一直说:‘看,亲爱的!我们有老向导呢,他们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在这些大山里搭帐篷60年了。帐篷搭在这儿是很有道理的。它这不还没被吹垮呢,况且,按平均数定律算,今晚上没事儿;即使出事了,我们还可以住别的帐篷。所以,放松吧……’我放松了,我睡得香极了。

“几年前,一种小儿麻痹症传染病在加州一些地方迅速蔓延。要在以前,我会歇斯底里的。但我丈夫劝我沉着应付。我们采取了所有的预防措施:让孩子远离人群、学校和电影院。通过咨询卫生局,我们了解到,即使在加州此前最严重的小儿麻痹症流行期间,整个加州也只有1 835名学生得病。平常的病例只有200到300个之间。尽管这些数字够悲惨了,我们还是觉得,按照平均数定律,任何单个孩子得病的机会是很遥远的。

“‘按平均数定律,不会发生。’这个说法将我百分之九十的忧虑消除了,让我过去20年的生活远比我期望的美满平静。”

据说,我们的烦恼和郁闷几乎都源于我们的想象,而非现实。回首过去的几十年时,我发现我绝大多数烦恼都属于庸人自扰。纽约格兰特配送公司老板吉姆·格兰特告诉我,他的情况也一样。他说,一次,他采购了10到15火车皮佛罗里达柑橘和葡萄柚。他告诉我,他曾经因为一些想象把自己折磨得够呛:如果火车出事了怎么办?如果我的水果被撒得满地都是怎么办?万一我的货车过桥时桥塌了怎么办?……当然,水果是买了保险的,但他担心如果不能按时送货,他可能会丢掉市场。他如此焦虑,以至于担心自己有了胃溃疡并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除了神经受了一点惊吓,他啥问题也没有。

“这下,我看到光明了。”格兰特说,“然后我开始问我自己:‘听着,吉姆。这么多年来,你经手了多少车皮的水果?’答案是:‘差不多25000个车皮吧。’我又问自己:‘那有多少车皮水果坏了?’答案是:‘唔——也许5车皮吧。’然后我对自己说:‘25000个车皮里只有5车皮?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5000分之一!换句话说,在这个经验基础上,按平均数定律算,你的车皮出事的概率是5000分之一。所以你有什么好着急的?’我又对自己说:‘呵呵,桥可能会垮!’我再反问自己:‘你因为桥垮了损失了几个车皮?’答案是:‘一个也没有。’我又对自己说:‘你整日担心桥垮了,都愁得快染上胃溃疡了,桥却从来都没垮过;你整日担心你的货出事,但出事的概率却只有5000分之一,你不是个傻瓜是什么啊?’”

“一旦那么看问题,我觉得自己挺傻的。”吉姆告诉我,“就在那一刻,我决定, !从此以后,我从来没有因为胃溃疡提心吊胆过。”

艾尔·史密斯当纽约州长时,曾被政敌攻击,他就不停说:“我们查看一下记录吧……我们查看一下记录吧。”随后他给出事实,让事实说话。下次当你我为可能发生的事情焦虑时,就学学聪明的艾尔·史密斯吧:查看事实,摸清事实。看看我们的焦虑究竟有没有道理。

当弗里德里克·J.马斯德特恐惧自己躺在坟墓时,就完全是这么做的。在我开的一堂课上,他讲述了他的经历:

“1944年6月初,我躺在奥马哈海滩附近的地下战壕里。我和第999通信连在一起,我们刚在诺曼底把战壕挖好。当我在那个地下长方形壕堑里四处察看时,我对自己说:‘这活像个墓穴。’当我躺在里面准备睡觉时,我 这就像个墓穴。我忍不住自言自语: 晚上11点,德国人的轰炸机开始在头顶上盘旋,很快炸弹倾泻下来,我吓得浑身僵硬。两三个晚上,我完全睡不着。到第四个或第五个晚上,我差不多神经崩溃了。

“我知道,如果我不干点什么,我会彻底垮掉。所以,我提醒自己,五个夜晚过去了,我还活着。其他战友也活着,只有两名战友负伤——而且不是被德国人击伤,而是被我们掉下来的高射炮弹片击中的。于是我决定干点有用的事情,以停止忧虑。我在我的壕堑上建了一个厚厚的木头掩体,以防被弹片击中。我估算了一下连队分布的巨大面积,然后告诉自己,在那个又深又窄的壕堑里,我被杀死的唯一可能是直接击中;然后我推测出,我被直接击中的概率不会高于万分之一。几天这么想下来,我平静了,甚至敌机空袭时,我也能安然入睡。”

美国海军用平均数定律的数据来鼓舞士气。一名前水兵告诉我,当他和战友被派到油轮后,他们吓得像僵尸似的。他们都认为,如果装满高爆汽油的油轮被鱼雷击中,油轮瞬间就会大爆炸,每个人都会被送上西天。

但美国海军知道不会那样,所以发布了详细的数据。数据显示每100艘被鱼雷击中的油轮中,60艘不会沉没;在沉没的40艘油轮中,只有5艘在10分钟以内沉没。那就意味着,有时间跳船逃生——也意味着伤亡率相当低。那对鼓舞士气有用吗?

“平均数定律的知识消除了我的焦虑。”讲述这个故事的是明尼苏达州圣保罗人克莱德·W.马斯。他说:“水兵们都觉得宽慰,我们知道,我们有机会逃生;而且按照平均数定律,我们不大可能被杀死。”

要在烦恼习惯侵袭你之前将其化解,这里是规则3:

规则3

“让我们查查记录。”让我们问自己,

“按照平均数定律,我担心的那件事有多大可能发生?” FwS/+3f9gszJTTu42AVjziKbKaGyw25KVZVMG74acwwqLS4DgZXAbuf2viRh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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