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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在烦恼侵袭你之前将其化解

第六章
怎么排遣内心的烦恼

我永远忘不了马瑞昂·J.道格拉斯上我的课的那个晚上(出于个人原因,我没用他真名,这也是他本人的要求)。他在课堂上讲的是他的真事。他告诉我们,他的家庭的遭遇有多悲惨——不是一次,而是祸不单行。第一次,他失去了他深爱的5岁的女儿,他和妻子觉得他们承受不了这次打击,然而,他说:“十个月后,上帝给我们送来另一个小女孩——她却在出生后仅仅五天就去世了!”

这双重打击简直无法承受。

“我撑不住了。”这位父亲说,“我睡不了觉,我吃不下饭,我片刻不得安宁。我的神经完全垮了,我的信心完全没了。”他去看医生,一个医生建议服安眠药,另一个医生建议出门旅游一趟。他都试过了,都无效。

他说:“我的身体就像被一个老虎钳夹住了,钳子的牙齿一点一点地收紧。那种剧烈的疼痛——如果你曾经因为痛苦而瘫痪过,你就知道那种痛苦有多可怕了。

“但是,感谢上帝。我留下了一个孩子——一个4岁大的儿子。他给了我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天下午,我坐在那儿独自悲伤,我儿子问,‘爹地,你能不能给我做艘船?’我当时没心情做什么船,事实上,我啥事也不想干,但我儿子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家伙!我只好妥协。做那艘玩具船花了我差不多三个小时的时间,当做好它时我发现,这三个小时是那几个月来我第一次感到身心放松和平静的时候!

“那个发现让我在了无生气中为之一振,引起我的点滴思考——那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真正思考问题。我意识到,当你忙于事务之中时,你必须规划运筹,必须动脑筋,也就很难去感伤、去烦恼了。就我来说,造船将我的忧伤赶出了我的情感漩涡。所以我决心一直忙下去。

“当天晚上,我挨个儿检查每个房间,列出需要完成的家务活单子。很多东西需要修理:书橱、楼梯、防风窗、百叶窗、门把手、锁子、漏水龙头等。这单子看起来挺吓人——两个星期内,我居然列出了242家务活。

“过去的两年中,我基本干完了这些活。除此之外,我还参加了很多让人激动的活动。每周我在纽约听两堂成人教育课。我去老家参加一些文娱活动。我现在还是学校董事会主席。我参加大量会议。我帮助‘红十字’协会和其他活动筹集善款。我实在太忙了,忙得没时间去忧虑了。”

没时间去忧虑!那正是温斯顿·丘吉尔在“二战”高潮期每天工作18个钟头时的情形。当有人问他是否因为责任重大而忧虑时,他说:“我太忙了,没时间去忧虑。”

查尔斯·凯特林摸索汽车自动启动器时,处于一样的困境。他直到退休一直是通用汽车的副总裁,负责世界闻名的通用汽车研究公司。但在创业的那些日子里,他实在太穷了,不得不在一个农场仓库的干草棚里做实验。为了买吃的,他不得不动用太太教钢琴课挣来的1500美元。再后来,不得不从自己的人寿保险中提取500美元。我问他的太太,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担心吗。她说:“当然,我愁得饭都吃不下,但凯特林没事,他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没工夫发愁。”

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巴斯德提起过“图书馆和实验室找到的宁静”。为什么宁静能在那儿找到?因为在那种环境中,人们心无旁骛,无暇顾及其他。研究人员很少有神经崩溃的,他们没时间那么奢侈。

为什么忙碌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有助于消除烦恼?因为一个规律——心理学发现的最基本的规律之一:任何一个人,无论他多有智慧,都不可能在给定的时间内 。你将信将疑?那好吧,我们做个实验。

比如,现在,你闭上双眼,身体后仰,试着同时想着自由女神像,以及明天上午你将干什么。

你发现了没有——一次你只能精力集中于 事情,而不能同时集中于两件事。那么,在情绪范畴内,情况也一样。我们不可能兴致勃勃热情澎湃地干某一件事情,同时被忧虑弄得垂头丧气。一种情绪将另一种情绪驱逐了。正是这个简单的发现,使随军精神病医生们得以在“二战”中创造如此奇迹。

因为战争经历,那些从战场中回来的将士们精神都垮了,以致被叫做“精神神经症患者”,医生开出的处方是“让他们忙碌起来”。

这些神经紧绷的军人在清醒时的每一分钟都被各种事务填满了——通常是户外活动,诸如钓鱼、打猎、打球、打高尔夫、摄影、园艺和跳舞。他们根本就没工夫去舔舐战争中的留下的创伤。

在当代,“工作”(忙碌)成了一种“处方药”,“职业疗法”因而被精神病医生们作为一种术语使用。这种疗法其实不算新颖,早在公元前500年,古希腊医生就提倡这么做了。

在本杰明·富兰克林时期,费城的贵格会教友 也是这么做的。1774年,一个人参观贵格会教徒的一个精神病院,惊讶地看到所有精神病人都在不停地纺亚麻。刚开始他还认为这些可怜的病人在遭受剥削,直到教友给他解释:病人有点事做时,病情就有所好转,工作舒缓了他们的神经。

任何精神病医生都会告诉你,工作——不停地忙碌——是迄今为止对付神经性疾病最有效的药物之一。

亨利·W.朗费洛 在痛失年轻妻子后,发现了这个疗法。一天,他妻子在一支蜡烛上融化封蜡 时,衣服着火了。当朗费洛听到哭声跑过去救她时,她已经被烧死了。此后一段时间,这可怕记忆把朗费洛折磨得几乎疯掉了;幸运的是,他的三个孩子需要他的照料。朗费洛顾不上悲痛,同时承担了父亲和母亲的职责。他带他们去散步,给他们讲故事,和他们玩游戏,还把他们亲密的人伦亲情写进不朽的诗歌《孩子们的时光》。他还翻译但丁的作品。这些事摞一块儿,让他忙得彻底将自己忘怀,重新获得了内心的宁静。

就像特尼森失去他的密友阿瑟·哈兰后说的那样:“我必须让自己淹没于事务之中,否则我将枯萎于绝望。”

在忙碌的白天的工作中,我们多数人基本能“让自己忙个不停”;但工作时间以外的那几个钟头,就非常危险了。这一段闲暇时间本应最开心,忧虑之魔却也不期而至。这是这段时间,我们开始想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够美满,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原地踏步毫无改进,老板今天的那句话到底暗藏什么玄机,或者我们是不是失去了性方面的吸引力了。

当我们不忙碌时,我们的心智接近于一片“真空”。每个物理学专业的学生都知道“自然法则排斥真空”的原理。你我能看见的最接近真空的东西,可能是白炽电灯泡的内部。一旦打破灯泡,自然法则就会迫使空气立即填充那个理论上的“空”间。

自然法则也会使心理空间被迅速填充。用什么?用我们常说的各种情感。为什么呢?因为忧虑、恐惧、恨、羡慕、嫉恨这些情绪被最原始的生命和最活跃的丛林法则所驱使;这些情绪非常强烈,倾向于把我们内心中所有和平、愉悦的思维和情绪统统驱走。

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教授詹姆斯·L.默塞尔说起这个话题时,表述得非常给力。他说:“烦恼最容易缠住你的时间,并不是在你忙碌时,而是在你完成白天工作后。你的想象力可能变得狂放,随后造成形形色色、荒唐的后果,并将小纰漏酿成大错。那时,你的心智就像一部没有负荷的马达运行。马达疯狂空转下来,弄不好就会烧毁它的轴承,甚至彻底散架。烦恼的最好疗法之一,就是全身心沉浸于建设性的事务之中。”

要了解这些知识并付诸实践,你不必非得成为大学教授。在“二战”期间,我遇到一个来自芝加哥的家庭主妇,她告诉我她是怎么发现“烦恼的最好疗法之一,就是全身心沉浸于建设性的事务之中”的。我是在从纽约回老家密苏里的农场时,在火车上的餐车上遇到这位女士和她丈夫的。

这对夫妇告诉,他们的儿子在“珍珠港事件”后第二天参军入伍。这位主妇说,对唯一的儿子的担忧几乎毁了她的身体。他在哪儿?他安全吗?他在执行任务吗?他会受伤吗?他会阵亡吗?

当我问她怎么克服她的忧虑时,她是这样回答的:“我让自己忙碌起来。”她告诉我,她首先辞退了家里的佣人,一切家务都大包大揽。但似乎不是很有效,她说:

“我的麻烦是,我的家务活基本都是机械化作业,不怎么动脑子;所以当我铺床时、洗碗时,还是不停挂念儿子。我意识到,我需要更多的新活儿,那样就能让我每个小时脑子和四肢都紧张起来,于是我找了个在大商场的销售工作。这就有效了。我立即发现我自己忙得像旋风似的:顾客们问价格、问型号、问颜色……把我围的团团转。除了工作,我没有一秒钟的工夫去想任何别的事。到了晚上,除了想让脚痛缓解一下,啥也不想了。一吃晚饭,我就上床,倒头就睡。我既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忧虑。”

这位女士的发现正是约翰·科伯尔·包易斯在《忘却不愉快的艺术》阐述的:“当一种实在的舒安全感、实在的深厚的内心安宁和愉悦的麻木感不被分配的任务所吸收时,人类的神经也就得以舒缓。”

多值得庆幸啊!奥莎·约翰逊是世界最著名女探险家之一,她曾经告诉我她是怎么释放忧虑和悲戚的。你可能读过她的真实故事,在《我嫁给了探险》中。如果真有任何女人嫁给了探险,那她肯定就是。她16岁时嫁给了探险家马丁·约翰逊后,立即就被丈夫带离堪萨斯州的香路特,踏上了婆罗洲岛 原始森林里的羊肠小道。25年来,这对堪萨斯夫妇走遍了全世界,将亚洲和非洲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拍成影片。一些年后,他们开始巡回演讲,展示他们的电影作品。他们搭乘飞机从丹佛飞往西海岸,飞机撞向一座山。马丁·约翰逊当即死亡,奥莎则被医生宣布永远下不了床。

但是他们不了解奥莎·约翰逊。三个月后,她坐上轮椅发表公开演讲。事实上,她坐着轮椅发表了一百多场演讲。我问她为什么那么做?她说:“我那么做,就没时间去伤心、去悲痛了。”

奥莎·约翰逊的发现和一个世纪前特尼森唱的那句歌词如出一辙:“我必须忙起来,否则我将会枯萎于绝望。”

海军上将伯德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当时他孤身一人在一个窝棚里住了五个月。那窝棚其实被埋在巨大的冰盖下——冰盖覆盖着南极,而南极隐藏着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覆冰之下,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大陆,比美国和欧洲加起来还大。伯德上将一个人在那儿待了五个月时间。100英里之内没有任何活的生物。天气如此严寒,以致当风吹过耳朵时,他能听到呼吸被冻成结晶。白天和黑夜一样漆黑,他必须不停活动以保持清醒。在他的书《孤独》中,他描述了五个月中,在那让人迷乱、让人心碎的黑暗中发生的一切。

“在晚上,”他说,“我形成了一个习惯——在灯笼熄灭以前,谋划明天的工作。这是一件按小时计算的事情。比如说,‘逃生地道’待一个小时,半个小时清扫积雪,一个小时加固燃料桶,一个小时在食物通道里墙上凿出一个书橱,两小时修人力雪橇……这样对时间精打细算太棒了,赋予自己一种给自己下命令的美妙感觉。没有这样或类似的活动,便无所事事;如果无所事事的话,日子也就没法过了,就像那些总是支离破碎的时日。”

再次记住最后那句话:

如果我们烦恼了,就记住这一点:我们能把工作当做古老而行之有效的疗法。说这句话的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而是已故哈佛大学门诊医学教授理查德·C.卡波特博士。在他的著作《人以何为生》中,卡波特博士说:“作为一名医生,我很高兴看到很多受震颤性麻痹折磨的病人被治愈,这病是强烈的猜忌、踌躇、犹豫和恐惧引起的……我们的工作带来的勇气,就像爱默生创造的永放光辉的自我依靠精神一样。”

如果我们不忙碌起来——而是闲坐在那儿闷闷不乐,我们就会“焖”出一大群查尔斯·达尔文所说的“叽叽歪歪婆婆妈妈”——那不过是一群以前的小妖魔,他们会把我们掏空,摧毁我们的行动力和意志力。

我认识一个纽约商人,他就是通过忙于事务而战胜了“叽叽歪歪婆婆妈妈”,从而没时间去懊悔和烦恼。他的名字叫崔恩坡·朗曼,是听我课的学员。他关于战胜烦恼的说法非常有趣,非常鼓舞人,所以我就在课后邀请他和我共进晚餐。我们在餐馆一直坐到午夜后很久,讨论他的经验。他这样开始了他的故事:“18年前,我烦恼透了,经常失眠。我紧绷、烦躁、神经过敏。我觉得我正在滑入神经崩溃的深渊。

“我的烦恼情有可原。我是克朗恩·福路伊特和伊克斯阿克特公司的财务主管。我们投资了100万美元到罐装草莓业务上,单罐容量以1加仑为准。20年来,我们一直将这种加仑罐装草莓卖给冰淇淋生产商。我们的销售突然停顿下来,因为一些大型冰淇淋生产商——比如全国乳品和波顿产量大增,为了省钱省时,他们开始采购桶装草莓。我们不仅积压了价值50万美元的草莓,还必须按合同在此后12个月之内购买另外价值100万美元的草莓!我们已经在银行贷款35万美元,恐怕不但还不上这笔款项,连续贷也成问题。难怪我焦头烂额了。我紧急赶往草莓生产商所在地——加州的瓦特森维尔,试图以情况发生了变化以及我们公司面临灭顶之灾的理由说服他们的老总。他不相信我说的,并把所有责任怪罪于我们纽约公司的糟糕的营销手段。经过几天求情,我最终说服他停止罐装更多草莓,并把即将卖给我们的草莓转而在旧金山鲜草莓市场上出售。这样一来,我们的麻烦基本解决了。按理说我的烦恼也该停止了,事实上却没有。烦恼是个习惯,我有那个习惯。

“回纽约后,我依然满脸愁云惨雾:我们在意大利买的樱桃怎么办,在夏威夷买的菠萝怎么办……我紧张不安、失眠,我说过,我一步步走向神经崩溃。绝望中,我通过一种新的人生方式,将我的失眠和焦虑克服掉了,那就是——忙起来。那些事务需要我全力以赴,所以我就没闲暇去发愁了。以前我一天工作7个小时,现在每天工作15到16个小时。我每天早上8点赶到办公室,差不多待到半夜。我承担起新的义务,新的责任。我半夜赶回家时,累得几秒钟就酣酣而睡了。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3个月,我改掉了忧虑的习惯,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时间——每天7小时或8小时。这是18年前的事情了,那以后我从未被失眠和忧虑困扰过。”

萧伯纳归纳的没错: 所以不妨好好想想这句话!甩开膀子干事去吧!你的血液开始循环,你的心脏开始铿锵作响。很快,你身体里的正能量就会将你的烦恼撵得无处躲藏。 这是世界上战胜烦恼最价廉物美的药物之一。

要改变烦恼的习惯,下面是规则1:

规则1

保持忙碌。烦恼的人必须让自己忙起来,

否则他将枯萎于绝望。 PZkgku4N8kCxu3wKqGrjrlPVs9JfFxjkC6e/Y4jWJudAmo7PzwizrSHm9yrJ9K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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