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词包括普通名词与专有名词,它们通常都具有唯一性或不匹配性。具体地讲,在翻译实践期间,译者还会遇到一些语义空缺的法语词:这些词即便使用了其第一语义属性,但在汉语中也找不到相对等的词,或者一些不宜移植的词:即这些词在译文中不宜采用其对等的语义,或者根本就没有对等的语义。
早期译者在破译目的语的时候,常常因其找不到相匹配的词汇而不得不采用许多勉强的办法,如音译法、音义兼顾法、意译法、象形法。就法译汉而言,这些词汇均是首次被译介到汉语之中,而初次译入的词需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这类词必须要维护其名称的统一性、专一性,否则就可能造成一词多形、一词多音的混乱局面,读者不知所云,甚至造成误解。比如现今在法国传唱得沸沸扬扬的歌曲 Coup de Boule ,如果不是统一了译名《顶人之歌》,它就可能译出许多别名,它可能被译作《头锤之歌》、《头击之歌》、《头顶之歌》等等。而歌曲中的主人公“Zidane”在大陆以“齐达内”而著名,然而在香港,他则以“施丹”而为人所夸赞,在台湾则以“席丹”而家喻户晓。试问,读者面对这混乱纷繁的名词时,如何知道是指同一人、同一事呢?当然,由于中国大陆、台湾、香港因行政隶属的缘故,好些内容统一不起来。当然,目前三地虽然不能统一译名,但在统一的行政区域内,译名必须统一。
当然,维护外国的专有名词的统一性说来简单,有时操作起来确也不易。因为它限制了译者的才能发挥,因为它令译者必须去查询相关资料。而查询的工作有时并不是很顺利的。
音译法主要用来解决外来词中的专有名词,或者特性明显的外来词,尤其是民族性强的词汇或科技词。如果说词语的构成是音形义相结合的话,那么音译特点就是仅取了该词的音,改变了它的词形,放弃了它的义。在源语中,专有名词与普通名词的确有着侧重点的不同,但是它仍旧维持着自身的音形义。然而在翻译过程中,译者的关注点落在专有名词的专一性上了,所以它的形与义都显得次要了,只保留其发声即可。
洋为中用,了解与引进国外先进科技或其他领域的发展已经成为一种必然。如何开拓或译介新学科或有关新词自然摆在译者面前。虽然这些词也使用语义的第一属性,但是由于它在汉语中找不到对应的词(或者已经有了对应词,但鲜为人知或没被接受),则要求译者重创新词。既然这些词具有相当的独特性和新颖性,所以应以传递语义为主,并保留其独特性。新词——尤其按音译法创造出来的新词——初问世时,并不为译入语读者所熟悉,有时候为了确保语义的传递,需要增加注释说明。
[33]Il y avait à l’académie des sciences un Fourier (A) célèbre que la postérité a oublié et dans je ne sais quel grenier un Fourier (B) obscur dont l’avenir se souviendra.
—Victor Hugo, Les Misérables
科学院曾有过一位 傅立叶 (1) ,生前声名显赫,身后默默无闻。而在莫名的小角落里也冒出个 傅立叶 (2) ,生前默默无闻,身后却声名显赫。
为了规范音译的人名地名,新华通讯社译名室为此做了大量的工作。他们尽可能地统一了音译的标准,并通过多家出版社出版了多部专门的译名手册,从而避免了人名地名的胡译与乱译。然而对于一些在统一专有名词前便已经完全为读者所接受的名人名地,均采用了保留方式。权以(A)为例,按现在的译法,它应该译作“富里耶”,然而由于“傅立叶”名气太大,早为人所知,故保留了原译名(1)。(2)虽然没有(1)广为人知,但需要保持前后的统一,而不宜改动。再有,请关注一下“默默无闻”与“声名显赫”的两次出现,却体现出译者对审美的追求。
[34]Quant à Athos, on l’avait cru mort, et on l’a laissé bien tranquillement sur le champ de bataille, ne pensant pas qu’il valût la peine d’être emporté. Voilà l’histoire. Que diable, capitaine! on ne gagne pas toutes les batailles. Le grand Pompée (A) a perdu celle de Pharsale, et le roi François I er(B) , qui, à ce que j’ai entendu dire, en valait bien un autre, a perdu cependant celle de Pavie.
—Alexandre Dumas, Les Trois Mousquetaires
至于阿托斯,都以为他死了,让他静静地躺在战场上,认为没有必要抬走他。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这回真见鬼啦,队长!世上没有常胜将军。 伟大的庞培 (1) 在法萨罗战役中还吃了败仗呢; 弗朗索瓦一世 (2) 听说也不输与别人吧,但也在帕维亚吃过败仗。
再有,有些专有名词在带有相应的限定词时,需要根据前后语义,认真择词,从而实现形容词与音译名词的较佳搭配。此处用(1)和(2)来处理(A)和(B)的信息,便可理解为实例。再有,这句话中连接前后语义最关键的一句话是“on ne gagne pas toutes les batailles.”这是一句承上启下的话,理解的好坏,关乎着整个句子翻译的成败。
汉语不能像法语的构词那样见形闻声,但是“译声弃形”实属无奈的处理方式。随着时间的推移,音译的词经过长期积累和运用后,会渐渐为汉语读者所接受。那时,领悟它的语义便会变成本能,就似中国球迷见到“齐达内”这三个字一样,立即会浮现出那位谢顶球星的样子。
音义兼顾的处理方式较之音译而言,多了一层语义。这至少说明,音韵不足以满足读者的需要,还需要在音的基础上添加语义。应该讲,这是解决外来词较好的方式。译者在处理这类词时,先确定其语义,再辅以语音。比如:
在法语中,有些词义本身带有相应的映象,译者在翻译时,通常亦取其象形予以表达。比如:
当然,这仅仅是翻译该词的一种手段,并非一定就得将词义固化。如果前后行文需要,则可以返回其原旨意,用其他方式予以表达。例如:
[35]Au milieu de ce désert jaune, encore trempé par la marée en fuite, surgissait, à douze ou quinze kilomètres du rivage, un monumental profil de rocher pointu, fantastique pyramide (A) coiffée d’une cathédrale.
—Guy de Maupassant, Notre cœur
距海岸十三四公里远的地方,有片黄色的荒原仍旧浸泡在后退的余潮中。荒原之中,一座岩峰耸然凸起,这座 鬼斧神工般的锥形山顶 (1) 上,建有一座教堂。
译者在此处并没有再照套其固化的词义,因为汉语中的“金字塔”在读者心目中已经有了固有的映象,不可能与“嶙峋、鬼斧神工般的”之类的形容词搭配。通过(1)的处理,既满足了逻辑的需要,也克服了僵化用词的缺点。
总体上讲,外来词分专有名词与普通名词,它们均因其唯一性而不为汉语读者所熟悉。笔者在前面介绍的种种方式都属于弥合词义的努力。在翻译实践中,译音、译义、音义兼顾、象形译法等等,这些方式都是前人常用的,用它们来解决名词词义较为切实可行。学习处理外来词的方式,也是掌握处理一些生涩词的手段。只要心中有数,即使临时遇到困难,亦不会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