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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阵三重第二层的难度，果然比起之前完全上了一个档次。江昊遇到的第一头三阶荒兽白首猿，便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将其击败，下一层的红尾獾更是让江昊使出金仪剑。
——这已经是江昊和江洪对战时能使出的最强招式了。
当三重第四层到来，一头浑身披着赤红鳞甲的鬣狗嘶吼着出现在面前时，江昊知道，自己的挑战来了。
“筑脉引流，而后归于灵湖。我现在修为停留在筑脉境，凭借七条经脉以及浩然气的优势，姑且能和灵湖境中期的江洪一战，遇上张沉导师那种灵湖上阶乃至巅峰，便很难取胜。”
“筑脉到灵湖，是一个质变！无法完成这层突破的我，实战能力便只能停留在这一阶段！”
“但是……现在若突破，虽然可以水到渠成地挑战更高层数，却会失去开拓经脉的机会！”
江昊深吸了一口气。
海量的修行资源，以及更好的基础与更高的修行上限，这两者权衡之后，他选择了后者。
“硬着头皮上！”
江昊死死盯着面前的赤鳞鬣狗，心中默念道：
“三重第四层，四百一十九万颗灵石！”
这是经过一层层累加之后，江昊计算出来的如今层次灵石的数量。
“如此多的灵石，都可以兑换一百多块灵晶了！”
灵晶，乃是灵石提取精炼过之后的结晶，也是大陆上的通用货币，但一般不会有小家族使用，因为它和普通灵石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万——江昊在荒兽山脉努力拼杀一个多月，所得的荒兽血肉就算全部卖出去，估计也只能赚到一两块灵晶。
而在灵晶之上，还有与灵晶有一比一万兑换比例的源灵晶。那已经是现在的江昊难以触碰的层次了。
“一定要将这四百多块灵晶拿到手！”
江昊死死盯着赤鳞鬣狗，在他眼中，这头危险的荒兽已经变成一堆亮闪闪的灵晶。
在三阶荒兽之中也算实力不弱的赤鳞鬣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就仿佛自己和面前弱小的人类交换了位置——他变成猎人，而自己成了猎物。
“嘶——”
赤鳞鬣狗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猛地朝江昊冲了过去。
……
巨石广场中央，无数道目光死死盯着荒阵石碑。
半个时辰之前，江昊通过了三重的第一层，引起围观之人发出阵阵惊叹，但北院的学员们仍然对江昊的能力抱持着怀疑。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筑脉，就算通过了三重第一层，也不可能继续突破了！”
说着这席话的王卷，没过多久就被继续往上攀爬的红线打脸了。
“这不可能了！”
“三重第二层、三重第三层……”
“这江昊，到底是什么怪物？！”
王卷声嘶力竭的嘶吼，同时也代表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以筑脉修为突破荒阵三重第三层的江昊，光论天赋，已经超越陆坚，甚至是纪录保持者贺绮了！
要知道，现在的他不过筑脉。若是突破到灵湖境界再挑战，谁知道能达到什么境地？
但红线上升的速度，在达到第三重之后也渐渐慢了下来。
当江昊停留在第三层的位置，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时，陆坚终于松了口气。
在场所有人之中，最愤怒的人莫过于他。
原本是万众瞩目的学院第一天才，众多导师乃至院长都满心期待，就连心仪的贺绮师姐都对他侧目以待。
现在，却出现一个筑脉境，轻易打碎了他的地位。
“该死！”
陆坚紧攥双拳，却强迫自己装出淡定的样子。
“冷静，冷静！”
从数日前进入南阳灵院到现在，他始终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态度——这种“人设”也确实为他揽获不少灵院同辈乃至导师的心。
若是情绪失衡导致苦心经营的良好形象崩塌，那他陆坚，就再难在南阳灵院待下去了。
“就算潜力比较强，现在他毕竟还只是筑脉，半年后的灵院统战，还是得看我！”
这般安慰着自己，陆坚的心情，好歹是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般平静，随着半刻钟之后，那第三道红线爬到第四个刻度上之时，彻底被打破。
“怎么可能？！”
陆坚失声喊道：
“一个筑脉，竟然通过了三重四层！”
这声喊，顿时使看到这一幕的导师以及学员露出讶异的神情。
始终表现得宽宏大量的陆坚，现在好像有些按耐不住了？
贺绮瞥了陆坚一眼，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原本她以为，陆坚真的是不为外物所动、有着坚韧心性的天才，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一层无聊的伪装。
与之相比，江昊那有话直说、不苟言笑的态度，反而更让贺绮喜欢。
“且看你能不能突破第五层吧……”
贺绮低声呢喃着，继续将视线落在荒阵石碑上。
荒阵世界里，江昊浑身满身是血。
依靠金仪剑以及实力提升之后随之开启第二层的昊然剑同化，江昊勉强与赤鳞鬣狗周旋了一段时间，趁它终于有所松懈的功夫，借助同化第二层开启的新能力——同化变形，一招偷袭将其斩杀。
同化变形，可是能够在战斗中改变同化兵器外观以及长度的新能力，应用得当，对现在的江昊战斗力有着不小的提升。但这项能力江昊才得到不久，还没办法熟练运用，只能在交战之中偶尔突出奇手、取得一些效果。
虽然艰难，姑且还是胜了。
江昊看着面前的赤鳞鬣狗的尸体，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四百多颗灵晶就这么到手了！”
江昊喘着粗气，坐下调息。
到现在，他终于需要调整自己的伤势才能继续向前了。
“接下来的每一层，都能使我得到的灵晶继续翻倍，无论如何都要走得更远！”
江昊一咬牙，暗自作出决定。
半晌之后，巨石广场，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第三道红线代表第五层的刻度，悄然被超越。
“第五层，江昊竟然齐平记录了！”
围观之人的一声惊呼，令陆坚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他作为堂堂灵湖上境的修行者，修为便是放在南阳灵院众多导师之中也不算差，依靠强大的天赋走到荒阵三重四层的程度，现在……却被一个筑脉超越了？
同样面无血色的还有任江。
先前他仗着陆坚的表现和优秀天赋大肆嘲讽，恨不得让张沉以及南院出尽洋相，现在却发现……之前自己所说的一切，都变成巴掌打回到自己脸上。
痛，还有……丢人！
任江咬紧牙关，看着那紧闭的荒阵，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作为江昊这位超级天才挖掘者的张沉，则是彻底懵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由林萧雨这层关系结识到江昊，原本他以为只是能拉过来一个天赋还算不错的天才，之后却发现对方是连玄剑都主动提出邀请的妖孽，现在……更是再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在场之人，唯有贺绮依然保持着沉稳。只是那张素来冷淡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抹笑意——这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
而江昊的挑战，仍然没有结束！
第五层的江昊，经历过一场血战，依靠昊然剑同化之后改变兵器形体的能力死死钳制住荒兽，生生将其耗死。
第六层的江昊，险些死在荒兽手里。危急时刻，江昊催动储存的浩然气施展金仪剑，勉强渡过难关。
第七层的江昊，使劲浑身解数，足足从当天中午拖到太阳落山，才将荒兽耗死。
第八层的江昊，好几次游走在生死边缘，若非昊然剑源源不断地用浩然气来为他修复身体，恐怕现在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第九层的江昊，面对着目前为止见过最强大的荒兽——三阶四兽，荒血狼。
浩然气的治疗能力运用到极限，几乎每一次交手都伴随着肉体的撕裂以及令人咂舌的恢复；对于同化的变形能力运用也已至完美，令荒血狼防不胜防；更是疯狂催动浩然气，与荒血狼缠斗在一起。
“昊然同化，金仪剑！”
一声清啸，浑身浴血的江昊如一名自地狱归来的杀神，荒血狼在近乎筋疲力尽的情况下迎来了令其绝望的一剑。
剑落，狼首落。
夜半的巨石广场，荒阵石碑上的第三道血线，终于达到了顶峰。
“三重第九层，突破！”
“江昊生生突破了荒阵第三重！”
贺绮震惊之中，忍不住小声惊呼。
此时的广场上，已经没了白天那么多围观者，但依然有不少灵院学员停留在这里。
众人都在看，江昊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最开始那些质疑和轻蔑的声音，随着江昊打破记录、突破三重第五层，彻底沦为过去式。之后的时间，只不过没有才能的庸人对于天才的仰望。
那是连陆坚乃至贺绮这等天才都无法企及的妖孽！
甚至，众人在想，这个新人比起星龙榜上那些盛名在外的年轻一辈顶尖强者，恐怕也不遑多让！
任江和陆坚师徒，双目充血、死死盯着荒阵石碑。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便是江昊在荒阵之中出现意外，就算不至于身亡，也要落得个残废，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再度站在南阳灵学院的顶峰！
可惜，这样的等待一直从第六层持续到第九层。
待到三道血线完满，整个会场，寂静无声。
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就连院长，都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事。
“三重完满，这、这可是我们灵院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现象！”
事实上，虽然贺绮刷新了荒阵的记录，但南阳灵院每过三届都会更新一次荒阵记录——她所保持的，不过是三年之类的记录。
而江昊的三重圆满，已经是南阳灵学院前所未见的记录了。
自荒阵出现至今经历了诸多个年头，从无一人能达到这般境地——因为理论上有着整整九重的荒阵，之后那六重，完全是一个“嘘头”——一个吸引学员挑战的嘘头。
没有人会天真地以为，真有人能将整个荒阵踏破。
而今日，又有一人刷新了荒阵的历史记录。
“妖孽，这真是妖孽啊！”
到了此时，狄明远也顾不上自己院长的身份，激动地来到荒阵石碑之前。
他以大法力对荒阵施展传音入秘——这等能力只有达到灵海境的强者能够使用。隔绝法宝的荒阵至少在前三重，以院长的力量是可以传音到的。
“江昊，你的试炼已经结束了，速速出阵！”
“本院宣布会对你开放藏书阁之外的所有修行资源！”
“你在本次挑战之中获得的一万三千四百颗灵晶也会准备好的！”
“千万别再继续往上了，速速归来！”
院长的声音，倒是确实传入荒阵三重的第九层里。
只可惜此时的江昊，经历了连续不间断的血战，最后更是在与荒血狼的一战之中豁尽全力，若非体内有浩然气保护，恐怕已经像古道试炼那一次一样，经脉尽毁、灵田枯萎。
即便如此，他仍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躺在地上，宛如一具死尸。
“必须得花时间修复身体……”
江昊的灵识忍受着强烈的眩晕感，端坐于灵田中央昊然剑的正前方，控制浩然气源源不断地往身体损伤严重的各处涌去。
以江昊现在的身体受损程度，完全修复至少要两天。然而据张沉的说法，只要在荒阵之中的某一层停留超过一定时间，就会被默认为弃权。
毕竟，荒阵试炼每次只能容许一个人，不可能让一些实力不够的弟子随意占据、浪费时间。
若是在被传送出荒阵之前、还不能恢复到能够站起来的程度，江昊不敢保证，等待自己的会不会是死亡。
张沉也好、那名狄院长也好，都不过是外人。
以前的江昊，或许还会对他们有所期待。经历过江家之人的背叛，现在，他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
不能将身体修复到一定程度，便有着被人偷袭杀死的风险。
“必须、必须得想个办法……”
江昊挣扎着，在地上缓缓爬行。
感受着逐渐出现在身体上的牵引力，江昊知道自己即将被荒阵默认为弃权、传送出去。他一咬牙，拼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蹬腿，赶在最后时刻勉强迈入第四重的门槛。
当巨石广场之、荒阵石碑上的第四道血线亮起，所有人都沉默了。
紧接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坚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之前宽宏大量的人设和知书达理的形象，他全部都不要了。
比起江昊的选择，这些外在的东西一文不值。
“这家伙，竟然去了第四重，哈哈哈哈哈哈……”
这道笑声传遍整个广场，令听到的导师和灵院学员不由得皱紧眉头。
但紧接着，他们便明白陆坚这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荒阵的前三重，乃是‘兽阵’，召唤出荒兽与挑战者战斗，若能战胜，便可通过。”
“三重之后的重数，没有任何一人抵达过，但藏书阁之中记录着第四重以上的情况。”
“四到六重，乃是‘死阵’！”
“它不再召唤荒兽，甚至不会给挑战者撤退的机会，因为四重之后的荒阵，将会彻底发挥出它诛杀闯入者的能力。”
“藏书阁古籍言，‘入荒阵四重者，九死无生’！”
狄明远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巨石广场。
看到江昊突破三重第五层的时候，他比谁都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南阳灵院今年迎来了一位足以动摇到青州白狼等灵院地位的天才。
看到江昊突破第九层，他甚至幻想——那名不过筑脉境的青年，说不定能站在中州的决战擂台之上，将南阳灵院之名带到整个大陆。
现在，一切都完了。
江昊进入了第四重。
他——已经死了。
毕竟那“九死无生”的第四至第六重，已经是仅仅存在于古籍中的重数。
像荒阵这等从许久之前一直流传下来的法阵，南阳灵院能做的也不过是利用它前三重的兽阵功能来锻炼学员。
当它决定诛杀侵入者，无论是谁都救不了他。
狄明远看着在江昊进入第四重之后，逐渐散发出刺眼光芒的法阵，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方才一瞬间的惜才至怒火攻心，竟让他受了些伤。
“我南阳灵学院，大概是与崛起无缘罢！”
“也许这就是天意！”
狄明远饱含悔意的痛呼，令巨石广场之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学员们议论纷纷——他们大多数人不明白院长为何会有这般言论；导师们则懊悔地讨论着当初就该拦下江昊，不该让他闯这荒阵。毕竟能够体现天赋的机会很多，绝不仅仅一个荒阵。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导师们都清楚，江昊既然进入了荒阵第四重，便再无回来的可能。
第二日清晨，等候了一整晚也依然没有见到江昊的灵院导师们纷纷离去，院长也在连连叹息数声之后离开。
学员们从各自的导师口中听说了荒阵第四重杀阵的事情，也都不再等待。
“明明有着那么好的天赋，非要去荒阵第四重找死！”
更有学员在确定江昊回不来之后，发出这样的言论。
王卷更是在北院之中大肆宣扬：
“那江昊为了表现自己比陆坚师弟更有天赋，不知死活地闯入荒阵死地！”
“这种看不清自己的货色，就算有那么点才能也依然是废物！”
曾一度有人站在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现在这个人摔落万丈深渊，只要踩上他一脚，就可以拔高自己的位置。
嗤笑和讥讽，便成了这些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毕竟就算再怎么骂，那个人也回不来了。
对于这件事，受到打击最大的无疑是南阳南院。
本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妖孽，却死在荒阵之中，若非如此，今年的南院，定能扬眉吐气！
也因此，张沉甚至在刚开始那段时间饱受议论。
但南院的众多导师也都清楚，江昊的到来，本就是张沉的功劳。这般讨论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便消退了，余下的，只有张沉不知该如何向林萧雨交待的悔恨。
江昊被困在荒阵之后的第三天，下了一场大雨。林萧雨撑着一把黑纸伞来到巨石广场。她站在荒阵石碑前，看着那道始终停留在最底端的第四条血线，怔怔地发呆。
荒兽山脉那段时间的相处，江昊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她拜托张沉帮他，更是嘱托一路上跟着自己的萍姨，千万不要将自己和江昊的事告知家族里的人。
当得知江昊答应张沉的邀请进入南阳灵学院的时候，她的兴奋无以言表。
但林萧雨并未立刻跑来见江昊。因为在她身上还有一个无法摆脱的婚约，一旦贸然与江昊接触，很可能给他带来危险。
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江昊已死，她像这样站在雨中缅怀故人，便无人能再多说半句闲话。
只是她的胸口，仿佛缺了一块，空落落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场大雨之中，有另一人和林萧雨相遇了。
贺绮平静地来到石碑前，像之前那几日一样盘膝坐下。在防水法宝的作用下，地面的雨水被隔绝开来；她盘坐在地面上，一边修行，一边观察着石碑的变化。
在那道血线彻底消失、荒阵重新开启之前，贺绮不打算放弃。
林萧雨似是被她的这种坚持感染，接下来的日子，她每天在修行之余都会来到巨石广场，和贺绮并肩坐在石碑前，看着那道血线发呆。
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期间，最高兴的无疑是陆坚和任江师徒。
这两人先是经历了顶峰，接着被江昊打入谷底，现在又重新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一个月间，不止是北院，整个南阳灵院都在围着他们两人打转。
陆坚，是半年之后的灵院统战唯一有可能突破青州两大灵院封锁、拿到名额的天才。
纵使他在江昊出事之后表现得与之前的大度从容完全不一致，但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以实力说话。
陆坚有着远超其他人的天赋和修为，这一个月间，他的修为虽然没有突破至灵海境，但依然从灵湖上阶达到了巅峰之境，只差半步便可成就灵海，届时，他便有了与星龙榜之上那些妖孽一战的资本。
与之相比，这段日子的南院则难过了不少。
本就是四分院之中最弱的一个，经过江昊这桩事，一时间被推上风口浪尖。到现在，另外三院的学员一见到南院的人就露出怪异的笑容，发生争吵时，很快就会转到至今仍陷在荒阵之中的那个人身上。
“你们南院是还等着那个筑脉境的废物回来呢吧？”
“连院长都说入之必死，南院……还是继续像之前那样缩着吧！”
“而且就算出来，凭他筑脉境的修为，连普通学员都比不上。”
“现在过去了整整一个月，新生之中已经有不少突破到灵湖了，北院的陆坚更是已经灵湖巅峰。他江昊，算得了什么？”
唯一没有放弃的，便只有林萧雨和贺绮二人。
她们依然孜孜不倦地每天来到荒阵石碑前。
荒阵因为江昊的原因关闭之后，这片区域除了她们二人再无其他人会来，但关于林萧雨和贺绮的传言依然在南阳灵院的学员之间广为流传。
“北院的院花和咱们南阳灵院的大师姐贺绮，已经接连一个月守在荒阵石碑前了！”
“那江昊都已经是个死人，连院长都不抱希望了，她们两个为什么还那么执着？”
“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了！”
于是，原本对于两人的尊重，在女生们之间也渐渐有了些诋毁的声音。
在江昊失踪已将近四十天的时候，院长狄明远来到荒阵石碑。他将手放在贺绮肩上，道：
“绮儿，够了吧，他已经回不来了。”
接着，他又将视线落在林萧雨身上，道：
“萧雨小姐，您的课程这几天也该结束了。”
“请随林家的仆从回去罢，老夫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贺绮一声长叹，林萧雨闭目不言。
这时，巨石广场的入口方向突然传来阵阵骚动。
狄明远眉头一挑，便见一名学员飞奔着来到近前，道：
“报告院长，万里灵学院的人闯进来了！”
“他们在中央广场公然挑衅四大院，说南阳灵学院全部都是废物，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混账！”
狄明远一声怒叱，道：
“随我回平江城！”
贺绮深深看了眼仍旧没有动静的石碑，她摇了摇头，起身跟上狄明远，离开了巨石广场。
仍旧留在这里的，就只剩下林萧雨。
等整个南阳灵院的学员都因为万里灵院的人离开巨石广场，少女独自一人双手环膝，坐在地上。
林萧雨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一面。
但今日，她不想再隐瞒。
“你个混蛋，我就要走了。”
看着石碑，她静静地说道：
“我们家族有着与生俱来的灵脉亲和血脉，然而修行天赋往往体现在男性族人身上。”
“我的兄长曾在数年前登上星龙榜第十三名，却在一次意外中身亡。”
“现在的林家，已经是风雨飘摇。”
言罢，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色。
“也许挽救林家的唯一方法，便如父亲说的那样，只能嫁给孙乾了吧。”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便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想到和江昊一同经历的那段时日，短暂，却是她这不长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由自己作出选择、感到充实和快乐的时刻。
可惜现在，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林萧雨缓缓站起身来。
最后看了一眼仍然没有反应的石碑，她转身往出口的方向离去。
然而就在林萧雨即将行至巨石广场的出口时，一直散发着明亮光芒的荒杀之阵，突然开始剧烈收缩，仅仅是转瞬之间，那独属于杀阵的光芒便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林萧雨一惊，下意识往石碑的方向看去，只见石碑之上，一直纹丝不动的第四条血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攀升到了顶峰。
不仅是第四条，第五、第六，也同时达到顶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耀眼到无以复加的光芒。
待到那光芒散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已出现在石碑之前。
林萧雨呆呆地看着站在那里的江昊，便见他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
“放心吧，有我在，无人能逼你。”
“就算是星龙榜第三的孙乾，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