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爷孟常,早已发须皆白,老态龙钟。他微微叹息,浑浊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无奈。
“王妃,孟氏一族,深受皇恩阿。”孟常说完这一句,便再也不开口。
孟长舒眼眸泛红,却不说话,只默默的立在一旁,看着出他在极力的隐忍,身体也微微颤动着。
李氏捂着嘴,哭的厉害。
王妃见众人不说,伸手拉住岫云,见这姑娘眼中带着火焰,泪痕犹在,却一直挺着胸膛,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立在堂中,却自有气度。
“好孩子,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王妃轻声道。
岫云的眼泪直往下掉,却也不开头,只转过头,看着自己父亲。孟长舒接到女儿的眼神,微微动容。
“王妃,还是让我来说吧。”孟长舒乃一州刺史,更何况是扬州,身上自有上位者的气势。扬州富足,是朝廷最大的钱袋子。出任扬州刺史的,历来都是皇上的亲信。
孟长舒叹息道,“正如父亲所言,我孟家深受皇恩。因此我孟某人做事,向来谨慎,深恐有负陛下,更顾念着宫里的太后。前些日子,梁公子从京城来到扬州,说是替宫里的贵妃和二皇子来看望父亲和母亲……”
“梁公子?”瑜亲王妃疑惑道。
王嬷嬷上前道,“想必是贵妃的内侄,二皇子的伴读。”
孟长舒继续道,“那梁公子见到母亲之后,便说明来意,原来贵妃看中了我家岫云,令梁公子送来信物,要聘岫云为妻。母亲心知不妥,自然不接,却也未为难梁公子,好好的送走了他。没曾想,过了几日,扬州里便出了流言,说我为了讨好二皇子,要送岫云去给二皇子做妾。”
“混账!”瑜亲王妃怒道,“竖子怎敢!他梁家什么门户,他梁公子什么东西,敢败坏孟家嫡女的名声!”
李氏忍不住,又道,“那梁公子被夫君派人赶出来扬州,原本流言也不广,岫云还小,晚几年议亲也不妨碍。谁知过了两月,徐贵妃派了公公送了一车赏赐,堂堂皇皇的在府门口叫嚷,叫嚷着要聘岫云做妾,说败坏了名声的姑娘,做不了正室。母亲听见传言,气的晕了过去,便一直不好了。”
“我就是出嫁做姑子,也不会嫁给二皇子。”孟岫云咬牙道,“奴才不是东西,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瑜亲王妃道,“好好的小姑娘,不要动不动就出家。你家若是不愿意,徐贵妃还能强抢不成。”
憋了很久的孟逸云说道,“二皇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太后的孙子,我们能怎样。父亲也是无可奈何,疏不间亲啊。”
莫小二听的也是气愤异常,挥着小拳头。其实莫小二非常能理解孟家为何这般忍让不发。二皇子再怎么也是皇帝的儿子,太后的孙子,贵妃再荒唐也是皇帝的老婆,孟家总不能指着皇帝的鼻子说,我闺女看不上你家儿子吧,你小老婆是个做事情不靠谱的混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