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讨生命现象的过程中,后世医家逐步认识到人体生命有两个本源——先天之本、后天之本。而以五脏为核心的藏象学说,则归属认为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因肾中精气为机体生命活动之根,脾化水谷为气血生化之源。
从现代医学观点看,肾包括肾脏、肾上腺、性腺等及其功能,脾包括脾脏、胰腺等,先、后之本为肾、脾的功能表现,而真正表现本源功能的是否为其中的某一特定脏器呢?再从肾上腺、胰腺的重要性来看,是否可升华认为二者分属先天之本、后天之本呢?以下就有关方面进行探讨试述。
(一)先天之本为命门
先天之本禀受于先天,主要指其功能为生俱来,并已赋予了一定的特性,自身有着本源的新陈代谢节律,其为元阴元阳所蕴系之处,是其他脏腑功能的根基,主宰着人体的生命活动。而具有等同于先天之本重要性的脏器即是归属于肾之命门。
(二)命门是肾上腺
命门是先天元阴元阳的蕴藏所在,乃生化之源,生命之本,它是维持生命的原动力,其既能蕴物,就必有一定的位置与形态。
1.命门的位置与形态“小心”即是后世所谓之命门,可见命门是独立的脏器,其形状如“小心”——凝聚如核状,既然是在傍边,就是左右各一,这与肾上腺的形态是吻合的。其解剖位置可从如下来理解:
(1)椎节自腰椎往上数的第七节是胸11椎,胸11椎旁的中间部位正是肾上腺的解剖位置。
(2)在《伤科汇纂》中载有“合面不致命骨图”,将椎骨二十四节分为“颈项骨六节”、“脊背骨六节”、“脊膂骨七节”、“腰骨五节”。肾上腺概位于脊膂骨第七节——胸12椎旁的中间部位。可能古代解剖学仅脊膂骨有七节,故简称“七节”,且书中说“今校各书载,统绘图中,详注骨下,以使阅者参考而归于一也。”这一分节法尚不知源自何处。
2.命门的功能特点与命门的位置相比较,对命门的功能各家争议不多,见解几乎是一致的。从现代医学看,即与肾上腺的功能具有一致性,现归纳如下并佐以分析。
(1)元气之根:命门为元气所系之处。元气,即气之源泉,包括元阴元阳。元阴和元阳的前身物,似应为DA,或是指酪氨酸羟化酶(TH)活性,相对而言,元阴应指儿茶酚氧位甲基转移酶(COMT)等具有阴性效应的蛋白质类物质。元阳所化生的阳气,即为命门之火,命门为阳气之总司,是供应人体能量的源泉,这主要是指肾上腺髓质分泌CA的功能。同样,全身阴精也为命门总司促发。《传忠录》:“命门为元气之根,为水火之宅,五脏之阴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非此不能发。”
(2)其气与肾通:命门的功能与肾脏是相互通应的,具有许多共同的生理特性。如肾上腺皮质激素参与肾主水的功能,肾气亦可能主要是指肾上腺皮质的功能状态,故五行学说把命门归于肾。但命门作为独立的脏器,与肾脏又有区别,其作用超过肾脏,肾脏不能代替命门,命门却能概括肾脏,肾脏阴阳限于局部,命门阴阳则统括周身内外上下。
(3)主生长发育与生殖:肾这方面的功能与命门关系密切,肾气盛衰可能主要指肾上腺皮质的某些功能状况,其可促进人体的生长发育。生殖生理出现女七男八的规律,可能是性腺与肾上腺(皮质)密切配合的结果,例如肾上腺皮质性激素是以雄激素为主。
(4)相火主司:刘完素认为相火为命门所生,吴昆说:“命门者,相火也,相火代君行事。”即已认识到命门之火主要表现为相火的功能。从现代医学看,NE占CA大类的绝大部分,且交感神经系统的递质主要为NE,所以认为相火应是指NE,而君火即是指E,肾上腺髓质中E与NE的比例大约为4:1,E起着君火以明的作用。再者相火与NE的功能亦别无二致,如NE可促发欲念。
(5)与脏腑经络的关系:命门灌溉全身,总司各脏腑功能,所以与各脏腑无单一对应的个性关系,但又主要与三焦、心包相关。三焦为元气之别使,“其形乃制”,维持各脏腑器官一定的形态与大小;心包为相火行命之所。
命门亦无特定的经脉,其机能表现——肾间动气,前蕴应于脐下丹田(关元穴)、气海穴,后通于命门穴。从穴位命名看,气海穴可能与肾腺皮质相通,关元穴与肾上腺髓质相应。
机体能获取充分的营养以维持生命运动,主要是赖脾之运化功能,脾主持后天的精微供应,故称脾为后天之本。但从对食物的消化来看,脾系中还是胰腺分泌的消化酶起着核心、根本的作用,由此以为后天之本应是指胰腺。其主要功能特点有:
1.其气与脾脏相合与命门相仿,脾脏的功能与胰腺具有相通配合的特点,或具有一致性的生理节律,故脾脏、胰腺相连合并于脾系,但胰腺又比脾脏具有更重要的生理作用。
2.主消化胰外分泌腺的消化酶对食物消化起着核心关键作用。胰腺的各功能均具有主消(消除、消灭)、主化(变化、转化)的特性。
3.主运化胰腺的内分泌激素之一的胰岛素,主要作用是促进糖类、脂类、蛋白质的合成代谢的营养物质的储存,并控制能量的产生,调节葡萄糖的摄取和氧化,由此来调节代谢、维持内环境(如血糖浓度)的恒定等,综合作用的结果是主持运化水谷精微。
4.统摄六腑胰腺的功能散布于六腑,并通过迷走神经系统和内分泌来调控统制六腑的运动、消化、内分泌等功能。如消化腺主要为副交感神经所支配。
5.与经脉的关系胰腺无特定的经脉,与各脏腑是共性的关系,但又与脾脏、胃关系密切。其功能状态的表现可能是:前应于水分、建里?后系于第八胸椎下(胰俞)?
6.与命门的关系命门与胰腺为先、后天之本,有本末先后之分,均主管全身,位居中以溉四旁,二者具有对立、互根、消长、转化的阴阳关系。举例如下:(1)命门主生主长,胰腺主消主化:或可说命门有抑制消化的因子,胰腺有抑制生长的因子,如练气功者可进入辟谷境界;现代已发现胰腺能分泌生长抑素。
(2)互根互用:后天赖先天的温养,先天靠后天水谷精微的充养。
(3)主藏意志:命门为志之室,胰腺为意之舍,共为精神活动的根基所在。意志本身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通过五行去察觉感受。
(4)命门属阳,通达于交感神经系统,胰腺属阴,主持副交感神经系统,二者共同协调人体的阴阳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