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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乌克兰的大地沦陷在阶级斗争中了。荷枪实弹的战争来临,平民们躲进壕沟,藏在地窖的墙根底下。拿起武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争先恐后地加入了战斗。

局势越来越混乱了,一些匪帮在全省胡作非为,他们是佩特留拉的手下。而这座小城的主人成了戈卢勃上校,他骑着战马踏进城来,身后跟着两千名不要命的战士。

为了迎接新部队,一场声势浩大的晚宴正在城里唯一的剧院举办着。

佩特留拉的军官们同舞伴儿们玩得十分尽兴,他们满脸通红,快似神仙。上校携着情人的到来更是将晚宴推上了高潮。不过这时,有一队骑兵正经过磨坊,赶往这里。是帕夫柳克的部队到了。晚宴还在进行着,乐队似乎有意忽视帕夫柳克和他的部队,音乐声并未减小。

“啪!”

帕夫柳克狠狠地抽了他的马一鞭子。音乐声戛然而止,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快活的戈卢勃坐不住了,他缓缓站了起来,一脚踢开挡道的椅子,朝帕夫柳克走去。戈卢勃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他是曾经暗算过自己的帕夫柳克。一星期前,帕夫柳克违背了承诺,并没有绕到背后偷袭布尔什维克,反而率领部队占领了一个敌人很少的小镇。这导致戈卢勃在正面战场上孤立无援,损失惨重。

而现在,帕夫柳克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大摇大摆地来到他的面前,还吓唬他的乐队,让他颜面扫地。如果戈卢勃再无动于衷的话,那他在手下心中的威信将大打折扣。

两伙人对峙着,现场的气氛顿时绷紧。随着戈卢勃的一声怒吼,他的手下立刻蜂拥而上,冲向那群外来者。戈卢勃的人很快占了上风,解除了帕夫柳克等人的武装,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哨兵却冲了进来。

“剧院被包围了!是帕夫柳克的部队!”

半小时后,城里的战火再次燃了起来。机枪的咆哮声贯穿了漫长的黑夜,让人心神不宁。直至拂晓,战斗才渐渐停歇。

犹太人即将遭遇不幸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而起因仅仅是因为戈卢勃为了提高部队的士气,让手下杀人解闷。印刷厂里的犹太工人也得知了这一消息,他们和谢廖沙是工友,谢廖沙把他们当亲人看待。

对犹太人的残忍屠杀开始于戈卢勃和帕夫柳克发生冲突后的第三天。这全要归功于戈卢勃的得力干将——帕利亚内查。帕利亚内查说要消除那天冲突引起的不良队伍情绪,就要让他们彻底地“放松”一下,不然就会埋下隐患。戈卢勃被迫同意了。他本不想让城里在他的婚礼前死人,所以他本人拒绝参与。

当天早晨,帕利亚内查在司令部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后,便和手下萨洛梅加率领部队沿着大路行进。

路边的民宅都处于一片沉寂中,帕利亚内查一马当先,他在“福克斯百货商店”门口停了下来。杂货店还未营业,帕利亚内查可不管那么多,一脚踹在紧闭的大门上。此刻,店内只剩一个小女孩和她本分的父母,紧接着传来的砸门声让两个老人浑身颤抖。

有钱的店主福克斯早已带着家人逃之夭夭了,只留下女仆丽娃看店。福克斯担心丽娃会逃跑,便接来她的父母一起住在店里。很快,敲门声变为枪托的砸门声,伴随着一阵咒骂,门被弄开了。帕利亚内查踱着步子走进小店,他扫了一眼屋里的三个人。

“让他们给我滚出去!”他转过身对刚进门的手下说着,又看向那两个老人,吼道,“快滚!”

丽娃的父母被撵了出去,惨叫声从他们身后传来。丽娃的老父亲佩萨赫立刻朝屋里冲去,可还没靠近,就被萨洛梅加的一记重拳打在胸口,后退几步撞在了墙上。丽娃的母亲托伊芭看到这一切后彻底疯狂了,谁也想不到那干瘪的老妇人竟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她像一匹母狼般凶狠地扑向萨洛梅加,她的丈夫也不顾伤势地扑了过去。

萨洛梅加一脸轻蔑地拔出手枪,挥着铁枪柄狠狠地敲在佩萨赫布满白发的头顶。佩萨赫倒下了。抓狂的托伊芭则被拖走了,她痛苦地尖叫着,凄惨的呼救声在街上久久没有散去。

小店内,丽娃的惨叫突然停止了。

“她彻底完了,我们走吧。”刚走出门的帕利亚内查阻止了想要进屋的萨洛梅加。接着,两只大脚接连踩过佩萨赫尸体旁的一摊鲜血,其他人也跟了出来。一路上到处都是血印。

在这惨绝人寰的日子里,黑夜的降临无疑让凶手们更加肆无忌惮。所有人都遭遇了不幸,可反抗的勇士也存在。铁匠纳乌姆在妻子将要被侮辱的时刻,英勇地砸烂了两个畜生的脑袋。他知道妻子和自己难逃一死,便用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妻子的生命,随后,他抄起家伙,杀向了端着钢枪的匪徒们。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期,谢廖沙也没有抛弃印刷厂的犹太人,他和父亲把一半工人藏进家中的阁楼和地窖里。

正义的谢廖沙不能容忍一切不人道的行为,一次,他在路上看见一个犹太老人朝他跑来,后面还追着一个骑灰马的佩特留拉匪兵。谢廖沙看到这一幕后愤怒了,他不管那匪兵手中是否握着砍刀,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老人与匪兵之间,大喊道:“给我住手!你这畜生!”

可那明晃晃的刀刃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劈向了谢廖沙满头金发的脑袋。 YK9mwNBtEE4/RthACMLvwZwv9BJMGsYj8jPWZxJusfqtpakg3C3IXPyrspz8wh4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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