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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凌到底是闹了个不欢而散走了。
萧瑟瑟一杯热茶砸在他脸上，白瓷杯盏顷刻碎开，御凌额角鲜血径直淌下，连带着滚烫的茶水一起流入脖子下。
御凌勃然大怒，把寝殿里能砸的都砸了个干净，却还是舍不得碰她一下，临走时指着她丢了句话：“萧瑟瑟，你有种。”
继而遥遥甩手离去。
“娘娘！”鱼欢跪在外面把里面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等到御凌走了才敢进去收拾。
见到萧瑟瑟穿着单薄寝衣赤脚站在一片狼藉中，忍不住哭了：“娘娘，乱世之中，此国破彼国立，大国征伐小国，乃大势所趋，非人力可改……您何必一直执念于此，陛下他并了陈国之后，也善待了江南的百姓，算是个贤德圣明的君主了。”
萧瑟瑟红了眼角，单薄的身子克制不住地抖，鱼欢这才发现她的脚因为踩上碎瓷片流了一片的血。
“他是个明君，”萧瑟瑟吸了吸鼻子，声音在外面一片欢娱声中显得格外悲凉，“可却不是我们的明君。”
她骤然想起从前在陈宫的时候，父王得了从琼州运来的荔枝，笑意融融一粒一粒为她剥开的样子。
紧接着便是战鼓起，角声动，闻瀛战死，父王一身戎装立在陈宫城墙上，握着她的手：“大陈的好男儿都战死了，现在该轮到父王上战场了。”
萧瑟瑟眼泪一下子砸下来，悲痛地捂住眼睛，发出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哀恸声。
她忘不了这一切。
忘不了父王在王城脚下被大夏将领一记长枪穿心；
忘不了亲眼看着母后描眉盛装后站上十数丈高的城墙，一跃而下；
她忘不了闻瀛满身浴血地倒在她面前，用近乎虔诚的语气说：“公主殿下，臣无能，只好下辈子再保护你了。”
“……”鱼欢看见她哭，连劝都不敢。
娘娘和陛下，一个头破血流，一个脚踩碎瓷。
两败俱伤，说得上谁比谁好过呢？
＊
＊
“喂，御流挚……”
韩佳人保持着笔直站立的姿势很久很久，久到她肩膀都觉得酸了，可御流挚都没有把脑袋从她肩膀上移开的意思，于是乎忍不住轻声唤了他一声。
御流挚没答：“……”
“睡着了？”韩佳人偏头看见御流挚合着眼，睡颜一片沉静乖和，无语地挑了挑眉毛，“我靠，这都能睡着？这孩子是有多累？”
虽然这么吐槽着，但是想到自己坐着站着走着都能睡，韩佳人就没有脸再讲什么了。
绝世帅哥既然睡着了，这么个绝佳占便宜的好机会，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呢？
于是乎细细打量起御流挚的脸起来。
他的皮肤好好啊，像白玉一样，看不见半点瑕疵，韩佳人情不自禁凑近了些看。
他的眉毛不浓不淡，形如远山一样在眉峰处微微下折，挑出一个既张扬又锋利的弧度。
这样的眉，韩佳人也见过另外一个人有，那便是冬贡朝拜，姗姗来迟的萧贵妃娘娘。
孤傲嚣张，谁也不怕，真是跟他一模一样。
往下是鸦羽的睫毛、高挑的鼻梁，还有……
看着就很好亲的嘴！
“！！！”韩佳人收回视线，守着不多的节操，暗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无耻。
人家现在睡着呢！
你趁这个时候搞偷袭，你还是个人吗！
但是……
韩佳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眼神又在他唇上扫了一下，把持了一下……没把持住！！
他的嘴巴真的看起来好软好想亲啊！
韩佳人不停地靠近靠近再靠近，心脏也紧跟着砰砰砰的狂奔乱跳起来。
她一面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一面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她这不是在企图轻薄御流挚，她是在化大爱成小爱，让他感受人间处处是温暖！
佛说施比受有福，御流挚长得这么好看，这张脸投胎的时候肯定被佛祖开过光，她去亲一亲，那她的嘴巴也开过光了。
独亲亲不如众亲亲，她亲他是在帮他积累人生福气……
韩佳人第一次干这种偷袭的事，紧张要死，磨磨蹭蹭唧唧歪歪，不停做着深呼吸，就在她做第39次深呼吸，心里想着死就死吧，正打算上一垒的时候。
御流挚本来安宁沉静的睡脸突然禁不住笑了，闭着眼睛，声音清晰得毫无睡意：“三小姐，你这胆子不行啊，要偷亲人还这么磨叽？”
音落，鸦羽似的睫毛慢悠悠睁开，一道戏谑含笑的视线撞进她的眼睛里。
“我……”干这种丑事被对方捉了个现行，韩佳人吓得差点没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结结巴巴地看着御流挚道，“我没偷亲。”
“没成功，不代表没做。”
“我就是没偷亲！”
论死鸭子嘴硬，韩佳人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哦？”御流挚挑眉，“那爷换一种说法，你想偷亲爷。”
“……”韩佳人被噎得无语，输什么都不能输面儿，硬刚道，“我想都没想！”
“哦，那你刚才是在干什么，用嘴给爷打蚊子？”御流挚满脸不屑地怼回去。
这！！
韩佳人皱眉看他，怎么会有话这么多的男人？
人家穿越，男主不都是人狠话不多的社会哥吗？怎么轮到她遇上的就是在线的怼人精。
御流挚看着她笑，忽然靠近，低声道：“小佳人，若是说不出来，爷可不是被偷亲了会善罢甘休的人哦～”
妖娆魅惑的一张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侵略性极强，一点点在她心上攻城略地。
韩佳人垂眸咬了咬下唇，抬眸看他：“是你逼我说的！”
“嗯？”御流挚唇边挂着淡笑，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的下文。
韩佳人深吸一口气，声音无比洪亮道：“实不相瞒，我刚才是在观察你眼屎凝结的过程。”
“……”
“……”
“……”
御流挚脸上笑意骤然冷了下来，原本愉悦的好心情也被败得一干二净。
看了韩佳人一瞬，随后骤然上前狠狠攫住她的下巴，一把将她推至墙角按住，抵了抵后槽牙：“爷是不是对你太好说话了？”
“……”韩佳人试着挣扎了下，奈何对方力气实在太大，她挣脱不了只能被迫着抬起下巴跟他对视。
“就是不承认是吗？”御流挚眉心轻轻挑了挑，拇指缓缓摩挲过她嘴唇，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眸底暗沉一片，“那爷再换种说法…”
“你不想亲爷，爷想亲你。”
韩佳人刚一愣，下一秒便被覆上来男人夺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