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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流挚淡淡看她一眼，落到在她手上拿着的紫药水上，才慢慢收回目光，把匕首收了起来：“下次不要在爷睡觉的时候靠近爷，爷不想伤到你。”
“……”韩佳人屈着腿咬了咬下唇，“你睡觉的时候都带着刀吗？”
御流挚顿了一下，道：“……是啊。”
“那不是睡得很不安稳？”
御流挚垂了下眸子，自嘲地笑了下：“要睡得安稳，就保不住命了。”
“……”韩佳人不说话了，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个普通王爷，他是大夏朝问鼎东宫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非嫡非长却坐着太子的位子，身边该藏着多少明枪暗箭，会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她只不过才跟在他后面待了几天，就遇上了两场刺杀，那正常情况下，该有多少？
御流挚盯她一眼，看她不说话了，道：“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杀掉的，”思索下，眸光冰冷如刃，“此番两次的刺客背后之人实力跟爷不相上下。”
想来……必定是他了。
韩佳人被他这么一解释脸上有些挂不住，别扭道：“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没有担心你。”
御流挚：“……爷还是一刀把你了结了算了！”
韩佳人笑着丢了道白眼过去，想起来一件事，问道：“诶……你昨天不说没带钱吗，那你怎么点的六个姑娘？”
御流挚不屑地轻笑一声，薄诮睨她一眼：“你以为爷是谁？别说点个姑娘了，爷就是让他们把这千金楼献给爷，他也得双手奉上！”
“……”韩佳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统治阶级果然腐败！”
御流挚：“……”
昨夜韩佳人确实没怎么睡好，眼下刚醒又说了这么多话早就困了，于是踢了踢御流挚的腿，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掀他被子：“那地上太硬了，睡得我全身都疼，你起来让我进去躺会儿，回笼觉最香了。”
御流挚一听她要睡进来，突然神色怪异地按住了被子，脸上写满了拒绝：“不行……你等下再躺。”
“啊？”韩佳人立刻不乐意了，皱眉道，“我干嘛要等下再躺？我困死了，我现！在！就！要！”
御流挚这把也莫名的坚持，死死按着被子不肯撒手：“你就不能等这一会儿吗？”
韩佳人也火了，丫的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直接吼道：“我为什么要等！”
吼完力拔山兮气盖世，猛地一下把被子从御流挚手里抢过来，一把抱走。
然后……气氛突然安静了。
御流挚穿着身纯白中衣无语地靠坐在床头，修长手指穿过额前长发撑着头：“你这丫头真是……”
韩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某个物体，惊得原地成石，最后恼羞成怒地把御流挚踢下了床：“流氓！”
御流挚一时不察跌下去，拧起眉毛：“死丫头你想谋害当朝太子吗！”
韩佳人躲进被子把自己裹成个粽子：“谁让你不自重的！没看见有女的在吗？”
御流挚觉得惊奇：“这个不是爷能控制的好吗！”
韩佳人：“反正你就是流氓！”
“喂！”
——
卯时过后，京城里的人渐渐都起来了，街上有热闹起来，叫卖声和聊八卦的声音一样响亮沸腾。
“嘿！听说了吗，昨晚上户部那位上官大人半夜去窑子里把他家哥儿给揪出来了。”
“噗哈哈，真的假的？”
“怎么不是真的呀？千金楼里面做差事的人瞧得真真的，上官远进去的时候他家风哥儿裤子都脱一半了，硬是把人给拽回家了。”
“那上官光风没成事儿？”
“成什么事儿呀！你没听我说裤子才脱一半吗？听说他家风哥儿为了这个花魁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呢！”
“一万两？”
“那可不？要不上官远咋气成那样？你想想朝廷给的俸禄才多少，他家风哥儿就能随意拿出一万两了，可见……”
后面的话人家就没说出口了，但是听的人都心照不宣。
韩佳人也混在茶馆的人群堆儿里面听着，晃了一圈之后回来，高兴地拍了拍御流挚的肩膀：“还真被你说中了，现在大街上人们都议论开了，上官光风这事指定是瞒不住了。”
御流挚微微勾了勾唇，晃着杯中清茶却并不尝一口：“要不了多少时辰，御史台的人就会听到风声。”他嗤笑一声，“那帮酸臭书生，最是见不得这种事情，抓住了还不得在大殿上狠狠参一本。”
韩佳人咬了口茶饼，咂摸了一下，摇着头笑了两声。
“？”御流挚挑眉看她一眼。
“通过这事儿吧，我得出个结论。”韩佳人故弄玄虚，御流挚示意她往下说。
韩佳人手一摊：“我发现关于八卦这种事情，不论男女都对此相当的热衷，讨论起来乐此不疲啊！”
说完韩佳人视线往外一扬，放眼望去，在茶馆里面讨论上官光风花一万两连姑娘边儿都没摸到的基本都是男人。
御流挚脸上闪过片刻尴尬，轻咳两声掩饰过去：“爷就并不八卦。”
韩佳人根本没在意他说的什么，摆摆手拉着人站起来：“这儿的茶点味道不行，走走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御流挚愣了下，轻轻皱眉拒绝：“不必了……”
韩佳人没等他拒绝，就拉着人兴奋地跑了。
御流挚无奈，只能带上白色斗篷跟上。
＊
“卖面了！又香又好的扬州面，不香不好不要钱喽——”
“就是这儿了！”韩佳人深深吸了一口面摊的香气，冲御流挚笑道，“这里的面特别好吃！而且老板娘也特别喜欢我，我带你去吃可以打折的！”
“……”御流挚半信半疑地看着那个又破又寒酸的面摊，很想说自己从来没有在这种廉价的脚店吃过东西，但还没来得及说，韩佳人就兴奋地飞去了。
城墙脚下卖面的大娘正卯足了声儿响亮地叫卖着，突然一个人影“咻”的一下碰到了她面前。
韩佳人偏头朝大娘弯了弯眼睛：“大娘好——诶诶诶诶！”
一句招呼还没说完，卖面的大娘抄起锅铲子就追在她后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