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蹭的一下站起来看她:“又跑?可是小姐你才刚刚回家啊。”
“那我也得跑!”说着韩佳人就跑到佳人院的院墙边上,冲虞宁招了招手,“快,你快过来施展施展轻功,带着我‘biu——’一下飞出去。”
虞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小姐你说什么?”
“飞出去呀!”韩佳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妥,怕她不能理解自己的话还兴致勃勃地手舞足蹈比划给她看。
“喏,就像这样,你两只手把我抱起来,然后‘噌——’一下跳起来。”她两手先朝上横放摆出个公主抱的姿势,然后一只手仿佛摆脱了地心引力一样飞快往上一弹。
“然后再飞到这、飞到这、再飞到这。”只见她伸出一只手指头先指了指一米五高的假山,再指了指三米高的树枝丫,最后指向面前两米五高的院墙。
虞宁嘴巴张了又闭上,扫了眼那一丈多高的墙和树,深深扶额:“小姐你怕是对奴婢有什么误解,不要说飞到这飞到那了,以奴婢的水平,带个四五十斤的还尚可,您一百多斤的人了,就别跟这逗闷子了成么?”
韩佳人无语:“……”
“我哪有一百多斤!哪有一百多!”
总之韩佳人让自家婢女抱着她像电视剧里放得武侠片一样在半空中旋转跳跃不停歇是不可能的了。
随后她又想到了一个诡异的办法,然后一脸坏笑地冲到自己房间里,“嚯”地一脚把自己的床给踹烂了。
“小姐你这又是在干什么?”虞宁目瞪口呆,她家小姐自从那天去春风楼捉一回奸之后就越来越让人迷惑了,脑回路清奇的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诶……小姐……”虞宁瞧着韩佳人从床上面卸下来一根竹竿子,禁不住想上前阻拦两句。
却被韩佳人一把推开,还扛着竹竿子朝她挤了挤眼睛,得意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着,一会儿你主子让你好好开开眼界!”
虞宁眉心越皱越紧,视线随着韩佳人一起移动。
只见韩佳人满脸笑意地扛着竹竿子在院墙前面站定,满脸笑意地用竹竿子量了量高度,满脸笑意地退了几大步,然后冲刺过去,撑着杆子满脸笑意一跳。
虞宁视线升高,抬头看着韩佳人身子翻过院墙,然后听到她大声骂了一句:“卧槽!”
韩佳人跳到这边才想起来院墙这边没有垫子,跟真正的撑杆跳比赛不一样,下面都是硬邦邦的青石砖头啊!这跳下去还不得肝脑涂地啊!
“从爷那里逃出来,又跑到自己家里来寻死了?”一只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停住了她下坠的身子。
韩佳人回头看见一双妖娆凌冽的眼睛。
虞宁紧张的声音传来:“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回去挑豆子吧!”韩佳人看着御流挚顿时感激涕零,一句废话都没有就把自己另外一只手伸过去:“快拉我一把。”
那人嘴角一抽,连带着下晗处的一尾淡痣也跟着微微一动:“不拉。”
啊?
“那……”身体垂着半空中摇摇晃晃,韩佳人扫一眼下面被人踩得发出湛湛青光的青砖路面,“那你是有别的办法救我……”
“没有。”那人答得干脆利落。
韩佳人听得一愣,旋即皱眉大骂道:“那你还伸手捞我干什么!难不成就是想看我像人家晒在外面的咸鹅一样?”
御流挚被她这比喻说得一愣,然后垂眸仔细打量一番,笑着点头:“你这么一说,倒是点醒了爷。”
他赞叹:“你这模样,跟御膳房挂着的咸货颇为相像,甚美。”
美他个头!
韩佳人一皱眉,用力把自己的手往回一抽,身形便迅速往下坠去,反正现在这个高度最多也就两米,摔下去最坏也就是把脚崴了,总比一直挂在这儿被这个男人笑要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韩佳人下落的瞬间,御流挚立刻抽了自己揽月鎏金的腰带,一把拴住韩佳人的腰。
就在韩佳人要感叹这个男人还不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的时候,御流挚狭长眸子扫了一眼地面,皱了下眉,似乎是觉得就这么点高是在不值得他出手相救。
然后,思索了一秒钟,果断地解了腰带。
韩佳人瞪大眼睛:“?诶!喂喂喂你!”
两秒钟后,韩佳人“轰”一下砸在地上,而旁边那个男人则是轻盈落地,金丝鞋面不沾半点尘埃。
韩佳人跌得偏了点,没有跌在青石砖上,而是边上青草地。她爬起来的时候脸上沾了点泥,把脸一抹挖了一把泥就砸在那人身上:“太子府不是烧起来了么,你怎么没死?”
御流挚偏头闻到青草泥土的气味,想起那天刺客身上的青草腥味,抬眸瞧着她:“当日刺客身上的味道,是你弄的?”
“不是。”韩佳人想都没想直接否认,直到瞧见那人唇边绽开越来越大的戏谑笑意之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太子府进刺客的反应太过平静,根本不像不知情的人。
又中了他的计。
“连城在院墙边上发现了被人挖出来的洞口,还有你身上的外衫,从没死的刺客嘴里也审出了他们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御流挚语气淡淡,眼神慵懒落在她身上。
韩佳人低头抿了抿嘴唇,抬头:“是啊,是我。”
她一派坦荡的样子,理直气壮道:“怎么了,大夏朝救人还犯律了么?”
御流挚听完她的话静静地看着她,一双好看的眸子沉静得毫无情绪,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为何要救爷?”
“……”韩佳人看着这么好看的一个人也问出了这种影视剧男女主必问的老土问题,纵然再能绷也绷不住了:“少年其实你误会了不是我救得的你,或者说,上一刻救你的我已经不再是此时的我。”
“再讲深奥一点,永远不要问为什么这种哲学问题。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救你,也就是你救我你救你我救我……”
韩佳人一个理科生一路凭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哲学知识一路信口瞎掰,掰到最后自己都笑了。
一开始是憋着笑,憋到肩膀抖,抖到最后直接哈哈笑声来。
对面那张好看的脸也在她雷霆笑声里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