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监,”
同醉楼最上一层的包房,镶玉的珠帘奢华无比,熏着暖香,香气从里面微微地探出来,缭绕着缓缓升起。
铭牌上只用烫金字样刻了枚笔锋锐利的“御”。
风从半开的轩窗里吹进来,窗边斜斜靠了名男子。
那人嘴角处有一颗淡痣,穿着件长及腿骨的紫金八爪祥龙大袖,腰间揽着一条鎏金揽月腰链,目光正延着京城百里宫阙朝外看去。
听见声音,视线慵懒一转,优雅地落在韩佳人身上。
半晌,扬了扬好看精致好看的下巴,问道:“下面那群要饭的在吵什么?”
“……”少监李目朝下看了一眼,顿时眼角一抽,轻咳了咳道,“殿下,那是韩三小姐,今早皇上还跟您商量要把她嫁给国舅长子,您不记得了吗?”
“哦,想起来了。”御流挚又看了一眼,“下去给点饭。”
李目:“……” 那不是要饭的,殿下。
——
春风同醉楼底下,虞宁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人怎么可能不在,府里的人看着他进去的!”
虞宁情绪非常激动:“今日尚未成亲国舅公子便敢来寻花问柳,来日真进了门还不得酒池肉林夜夜笙歌?!”
韩佳人一脸疲惫,“那关我什么事呢?”
“上官府这是把您的脸放在地上踩啊您知不知道!放在地上踩啊!您若还不作为,岂非让全京城的世家们耻笑?“
“那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虞宁:“?!”
韩佳人叹气:“真的,我站这么长时间已经很累了,你别搞我了,回去吧。”
“你想开点,东西长在男人身上,你又不能天天看着。”她把刀丢给抬刀家丁,反而安慰起虞宁来了。
虞宁满脸懵逼:“嗯?”
她想开点?她要想什么开,所以难道被绿了的人是她吗?
韩佳人并不介意头上绿成齐齐哈尔大草原,正往撵轿上躺去的时候,突然背后一阵罡风袭来。
她回头,虞宁抢了大刀,挥刀生风朝她汹汹砍来。
韩佳人给吓得一屁股坐在撵轿上……
“你你你……干嘛!我不捉奸你就要砍我了吗?”韩佳人舌头打结,眼看那把刀就要落到头上,慌里慌张抬脚就要跑。
“今天小姐要是不去,我就死!”虞宁刀一横抵在自己喉管前,满脸凶相。
从来没有此时此刻一样,保护自家小姐的颜面到了如此刻不容缓的地步!
韩佳人:“……”
“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先把刀放下,不然万一咱说到一半不对嘴,你一个激动把脖子给抹了那不鸡飞蛋打吗!”
“莫说是蛋打了,今儿个您不打断他的腿,让上官那孙子蛋!碎!奴婢未能护住小姐颜面,情愿一死!”
蛋碎……
韩佳人抽了抽嘴角,光听着都觉得下体一凉。
她纠结:“其实我不太想……”
话没说完,说时迟那时快虞宁手一抬就要抹脖子,吓得韩佳人赶紧大喊:“捉捉捉!我这就上去捉!”
虞宁停下手上动作,但仍然没把刀放下,怀疑地瞧着她。
唉……有个事业心太强的婢女真的难搞啊。
韩佳人狠心,咬咬牙:“上官狂徒如此轻慢,待我上去,定将他卸腿碎蛋以全你我颜面!”
虞宁这才满意,把刀送回到她手上:“主子有这等心真真叫奴婢感动不已!”
韩佳人皱着眉正头痛奸要怎么捉的时候,忽然一阵福至心灵,眼睛亮光地看着虞宁:“我问你,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戏院……额,说书茶楼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