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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死多少人才能堆成这样的骨山啊。”
看着全是由骨头堆成高耸骨山，姬凝艳打了个寒颤，全身就像被淋了一场冰瀑，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莫渊微眯着眼睛，寒声回道：“恐怕有数万之多。”
数万条性命堆成的骨山，这究竟是谁做的？又有什么目的？
“这山……好像有名字？”
姬凝艳的目光落在骨山脚下的一处石碑上，这石碑莫约一丈长，一簇火焰刚好从上划过，照亮了石碑上的文字。
“冰魄寒潭？”
莫渊操控着一簇火焰在石碑上滞留，暗金色的文字苍劲有力，凹凸蜿转之间似有灵韵流动，其上竟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
“看来这名字并不是这座骨山的，而是属于上方的冰湖。”莫渊沉吟片刻，说道。
二人抬头一看，见这骨山之巅正散发着一道道无形的能量，将冰寒的湖水托在上空。
姬凝艳深吸了口气，见这石碑上还有流水腐蚀的痕迹，心中猜测：“看来这里曾也是冰湖的一部分。”
“只是有一点让我感到奇怪，这冰湖的面积看起来并不小，为何会叫作‘寒潭’呢？”
莫渊沉默了半响，他记得，一千年前的朗轩秘境并没有这处地方。
“也许，寒潭只是它曾经的名字。”
听到莫渊的话，姬凝艳心中一震：“九公子的意思是，这冰海会无限生长？”
如今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这冰海为何叫‘冰魄寒潭。’
莫渊沉重的点了点头，他猜测，假以时日，这片冰海一定会覆盖朗轩秘境内所有的陆地。
到时候，朗轩秘境将成为一片冰寒汪洋！
而姬凝艳也意识到这个可能，她颇有顾虑的问道：“如果整个朗轩秘境都成了冰湖，是否会对我苍明国有影响呢？”
“虚空之中无限重叠，明丰帝既然能够凭借玉玺开启朗轩秘境，便足以说明这朗轩秘境所处的空间正是位于苍明国的附近。”
“朗轩秘境若成冰海，一旦达到秘境承受的极限，恐怕会撑破空间，导致冰海倒灌苍明国。”
听到这儿，姬凝艳的头皮一阵发麻，麻意就像电流窜遍全身。
冰海倒灌苍明国，这对苍明国来说无疑是灭国之灾，到时候二十八处郡城将无一幸免，皆成汪洋。
“不过，这只是最坏的结果。”莫渊说完，突然笑了起来。
见莫渊似毫不担心，她不由一怔，疑问道：“九公子何意？”
“你且看这骨山，我虽不知是何人堆砌，但它却能将冰湖阻挡，我想，这骨山应该是镇住冰湖的关键。”
他话音刚落，却见这座巍峨的骨山上猛地绽放出一道道玉色的灵光，灵光从每一具头骨上飘出，很快就将这处黑暗空间照得恍如白昼。
莫渊眉头一皱，显然也没有料到如此一幕，他意念一动，将盘旋在空中的火焰拉回周身，将他与姬凝艳护住。
“小心。”
姬凝艳也是黛眉微蹙，她本想取出自己的武器，哪料玉手抚过腰间，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只是裹了一条柔布。
她脸颊微红，只得靠在莫渊的身后。
莫渊则是一脸肃然，调动剑意，腰间的紫暮嗡鸣出鞘，悬空在他的身前。
他严阵以待，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战斗的最佳状态，同时也屏息注视着身前放光的骨山。
忽然，空间中的灵光愈发浓郁，逐渐凝成道道灵雾，灵雾弥漫飘摇，淹没了莫渊周身的火焰，也遮住了他前方的视线。
看着这浩瀚的灵气，莫渊心中不免一阵遗憾，若他此时是先天十重的修士，这些灵力足够他冲击化识，成就真人了。
而姬凝艳也是被灵雾包裹，只觉得全身毛孔舒张，说不出的舒适。
“九公子，这是？”
“灵气，只有真人体内才会存在的灵气。”
莫渊一手抓起紫暮，如此充沛的灵气并没有使他掉以轻心，反而让他愈发小心。
就在这时，前方的灵雾向两边涌去，灵雾之后，似乎是数不清的黑影。
莫渊凝神而视，但这灵气依旧太过磅礴，待灵雾逐渐分离，他这才看清那一片黑压压的身影。
只见朦胧雾气之中，是一道道虚幻的人影，人影并肩而立，数不胜数，远看却是苍茫一片，铺天盖地，似有百万之数，遍布四面八方之中。
而姬凝艳也是看见了前方异样，竟见这些人身体虚幻，皆穿一身复古的铠甲，从骨山之中走了出来。
脚步震天，宛若一道道奔雷，将上方的冰海掀起阵阵波浪，但这脚步声落入二人耳中，却化为滚滚气血。
顷刻之间，莫渊体内的气血便增了三成，而姬凝艳修为低微，气血叠加之下直接步入了先天七重。
姬凝艳欣喜若狂，她没想到一直困扰自己的先天七重就这般容易的达到了。
见这些数不清的灵异军队踏步而来，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就像一具具活尸，灵雾缭绕之间，也有人漂浮而起。
姬凝艳心中的喜悦被顺势冲淡，她心底一阵拔凉，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这帮‘人’来历太怪，一个个气势不凡，想必都是真人之境的实力，随便出来一个都不是她这个刚刚步入先天七重的修士可以对付的。
只见这支诡异的军队停下了脚步，从中分出一股人流，一个身穿金袍的男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男子全身沐浴在金辉之中，身后竟有一道道蟒龙吞日、玄龟潜海的虚影。
他走的极慢，但每迈出一步，却又好似跨过了无限空间，穿过了漫长的岁月。
姬凝艳看着那金袍男子，一瞬间竟生出一股膜拜之意，这一刻，她感到自己似乎化身成了渺小的蝼蚁。
她下意识看向莫渊，却见莫渊神情恍惚，双手颤抖，仿佛在回忆什么。
那金袍男子仅是迈出几步，却又好似眨眼之间便从极为遥远的地方走来，他神色肃穆，身后的虚影缓缓内敛成画。
在那画中，蟒龙吞没了大日，玄龟沉入汪洋，而在天的尽头，有一男子身披战袍，睥睨天下，手中之剑绽放万道光华，似要刺破天际。
姬凝艳仅是看了一眼，便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快要被摄去，大脑轰鸣，气血暴震。
突然。
一只温和的手掌搭在她的肩头，让她精神一震，快要脱离的灵魂瞬间回落，暴乱的气血也归于平缓。
“道画不可窥探，天机不可泄露，若不是他如今只是一道神识，又有意收敛道意，你恐怕已经被磨灭成虚无混沌了。”
见莫渊笑着，回过神来的姬凝艳愣愣点头，此刻她心中发虚，身上已全是冷汗。
“等等，那画中执剑之人，和九公子竟有几分相似！”
姬凝艳内心一颤，正欲看向莫渊确定心中所想，却见身前的金袍男子突然单膝而跪，目中虔诚。
“恭祝仙尊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