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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时间下达验丹审批？”
“少了一颗灵丹，无法开炉验丹？”
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他们等待了数天，却等待了这么一个结果，任谁都难以接受。
姬凝艳目光黯淡，她深知这件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莫渊之前在拍卖行的一切冒险都功亏一篑。
他虽阻止了极魂丹流入市场，危害百姓，并且得到了张旗祥的‘罪证’，但如今这条‘罪证’却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丹行不检验极魂丹，莫渊就无法给张旗祥定罪！
莫渊紧了紧拳头，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带李老三人出地牢时，那几个侍卫的对话。
‘张旗祥给狄子墨传信？’
一想到狄子墨的身份，又联想到她那在天造府担任总督的大师兄，莫渊此刻若是再看不出其中的‘玄机’，那他就枉活了两辈子！
“张旗祥是云游之的人，他和狄子墨那小娘皮子是一伙儿的。”
他的声音极为低沉，整个身子都隐在阴影之中，虽看不出脸上的神情，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晚风拂过，离莫渊最近的黄仕打了个冷颤，只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吃人猛兽，头不由埋得更低了。
这时，姬凝艳走上前来，觉得此事疑点颇多。
“九公子，天造府不下达审批想必是江左丘的意思，可那丢失的一颗极魂丹……”她顿了顿，停了几秒才继续说：“他不必多此一举。”
李老三人在一旁点头附议，江左丘是天造府的总督，若不想下达审批，他有一百种方法来推脱。
“既不是江左丘，自然也不可能是明都的丹行，毕竟极魂丹事关重大，若被人服用，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李老脸上本就满是皱纹，此刻眉头紧皱，眼睛都快成了一条缝儿。
莫渊沉思了片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颗极魂丹！
可那一颗极魂丹究竟在哪儿呢？不在江左丘那儿……不在丹行那儿……那么在……
众人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黄仕心中一个咯噔，忽觉有几道目光死死锁定了自己，其中一道似利剑而来，很是犀利。
“呃，那颗极魂丹和我可没关系啊。当时我的属下清点了一遍，我担心清乱了，又亲自清点，足足二百三十五颗极魂丹。没错啊。”
众人神色狐疑，莫渊目光更冷。
黄仕顿时欲哭无泪，高举着双手一副坦诚的样子：
“你们若不信，可以去问我的属下，他们可以为我作证。况且，就算那东西价值不菲，但也违反了律法，我也得有命享受才是啊。”
他差点都快哭了出来，只觉百口莫辩。
众人这才收回目光，莫渊却紧盯着黄仕，寒声问道：“送灵丹的人，可也是你部下的？”
黄仕哭丧着脸，回道：“极魂丹关系重大，送丹之人自然也是我的心腹，我相信他知道此事深浅，不会胡来。”
“如此说来，在极魂丹到达明都丹行之前，就只有你们接触了此丹？”
莫渊步步紧逼，大步上前，化识真人的气势形成威压，深深笼罩着黄仕。
“是，还是不是？”
他的声音如天雷一般，在黄仕的心中引起一阵炸响轰鸣。
“是……啊，不是。”
此时的黄仕早就吓破了胆儿，脸上冷汗淋漓，语无伦次的一个劲摇头。
莫渊眉头紧皱。
“除了你们还有谁接触过极魂丹？”
“对对对，还有谁……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黄仕脸色煞白，脑中不断回放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他从张旗祥手中收缴了极魂丹，然后莫渊暗示他们回府，后来清点灵丹，自己又清点了一遍，后来……
突然，黄仕猛地抬起脑袋，说道：“我知道了，萧六娘子，她来找过我！”
众人相视一眼，姬凝艳好奇问道：“萧六娘子不是得了癫症，发疯了吗？他找你做什么？”
黄仕看了眼莫渊，老实说道：“那日我们刚清点完极魂丹，萧六娘子就上门前来拜访，说是她的病好了出来走走，碰巧路过这里，就进来坐坐。”
说到这儿，他面露为难。
“说下去。”莫渊冷声道，腰间的紫暮在闪闪发光。
黄仕只觉如芒在背，打了个寒颤，继续说道：“我看她神色平缓，知书达理，似真的痊愈了，就与她多寒暄了几句。”
“后来，她提起极魂丹，说对此丹极为好奇，让我给她瞧瞧……我看她楚楚可怜，就……就给他一观了。”
说到这里，他满脸通红，竟说不下去了。
姬凝艳噗呲一笑，忍不住道：“我猜你不是看她楚楚可怜，是楚楚动人吧。”
黄仕的脸更红了，都红到了脖子，又见莫渊的目光比刀子还冷，只得硬着头皮道：
“我本以为她只是看看，如今想来，竟是趁着我喝茶的功夫，悄悄偷了一颗，可害惨了我啊。”
他心中忐忑不安，就算这极魂丹不是自己偷的，那也跟他脱不了干系！莫渊若真的怪罪下来，上报明丰帝后，自己的队长之位恐怕不保了。
想来他黄仕堂堂一名先天修士，还担任第二十三队天狼卫队长，竟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俗妇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盗了东西，这说出去可真是笑掉大牙！
莫渊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在此刻已有了那颗极魂丹的下落，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走，去拜访一下萧六娘子。”
他袖袍一挥，见黄仕还要跟上来，怒道：“你还有脸去？原地给我呆着，面壁思过！”
黄仕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在莫渊面前提不起半点威风，老老实实的找了一面墙，心里全是委屈。
而莫渊则带着姬凝艳前往萧六娘的住所，李老三人则继续研究数术之道，并未前去。
“九公子就不要生气了，在那样的情况下，有心算无心，黄仕队长自然不会察觉。”
路上，姬凝艳见莫渊一直阴沉着脸，柔声开口道。
莫渊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并非生气，只是这黄仕身为天狼卫队长竟被一个女子迷惑，毫无半点警惕之心。索幸今日丢的是灵丹，他日若遇见蛇蝎心肠之人，那丢的就是小命了。”
姬凝艳微微一笑，看着前方莫渊的背影，心里莫名的踏实。
在这太古界，自己的属下犯了错都还在为他们着想的人，也就只有九公子莫渊了吧。
二人借着月光并排而行，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这才看见萧六娘的院子。
“萧六娘的癫症应该是间歇性的，她的孩子染了瘟疫，或许是从下人那里得知极魂丹有治疗瘟疫的效果，这才起了偷丹的念头。”
“希望那颗丹药还没有被服用，不然一切都晚了。”
姬凝艳在一旁说道，在她心中，对萧六娘很是同情，认为这是个苦命的女子。
莫渊点了点头，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儿：“或许对母亲们来说，孩子就是一切。萧宏不幸染了瘟疫，大限将至，别说是让萧六娘偷丹了，只要能让萧宏保命，就算让她去死，她或许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二人很是感慨，敲响了院门。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女，见到莫渊时明显愣了几秒，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被她掩饰下来。
得知莫渊有急事要拜访六娘子，她很是恭敬的请二人入院，让他们静候片刻。
二人微微点头，莫渊见院子里数十盏长明灯上火焰跳动，灯火通明，完全不似深夜的样子，很是奇怪。
姬凝艳解释道：“在淮安城那一带有个习俗，听说只要日夜灯火不绝，就会有神灵庇佑，病魔鬼怪一类就不敢靠近。”
“萧六娘是淮安人，她求人无用，所以只好拜神。”
姬凝艳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莫渊心中触动。
没有力量，人们就永远无法掌握自己的人生。他们只能日夜祈求‘神’的怜悯，将希望放在那些‘虚无缥缈’上，终日活在煎熬等待中。
突然，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一道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