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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曹梦莹所说，这血瞳是一位真人在南贺州所得，也不知是在南贺州什么地方。”
他小心的拿起血瞳，再一次想到前世那个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兽，鼻尖一阵酸楚。
“日后回到南贺州，我得多留个心眼才是，或许能够找到复生小白的法门。”
小白的血瞳就像一颗发光的鹅暖石，闪着幽幽的光辉。
“不过很奇怪，为何小白的眼睛里还存在着一缕气息？”
“小白虽是神兽，但他在千年前就已经陨落，按理说，留下的应该是神识，而不是气息。”
神识与气息不同。
神识是修至灵元境界，天府灵旋中诞生灵婴后所带来的奇异力量，这种力量无形无质，缥缈神幻；而气息每个人都有，即便是一个凡人，也有独属于他的气息，很容易消失。
内视己身，他天府中一片寂静。
魁蛇正蜷缩着身子冬眠，不灭剑气在仙尊之魂的威压下化为长剑悬浮。而小白的气息则显得异常虚弱，就像一道青烟，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吱——”
一道怪异的声音从莫渊手中的血瞳上响起，他连连回过神来，却被手中的血瞳吓了一跳。
只见这血瞳的温度陡然升高，那早已凝固的鲜血竟在这一刻被融化。
仅是几个呼吸间，这血瞳就变得极为烫手，好似刚从火炭里取出一般。
莫渊正准备放手，不料这血瞳竟化为了一滩血水，若一条小蛇般顺着莫渊的胳膊向上爬。
“这是怎么回事？”
他大惊失色，眼看血瞳所化的血水就要爬到他的脸上。
天府中小白的气息也突然躁动起来，宛似一匹脱缰的野马，冲出天门，直奔莫渊的双目而去。
“滋滋——”
滚烫的血水爬到莫渊的脸上，留下了一条猩红的痕迹，他的脸被高温烧灼，居然冒起了血泡，甚是骇人。
但莫渊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他的双目被小白的气息冲击，一对瞳孔化为金色，眼前的景物沦为灰白，体内两大灵旋居然同时转动起来。
这在先前是前所未有的，莫渊曾尝试过，他的两大灵旋无法同时转动，在使用一个灵旋时，另一个灵旋便会处于停滞状态，而如今居然出现两大灵旋共同运转的状况。
来不得多想，因为他脸上的血水已经流进他的眼眶，就像一位长时间在沙漠中旅途的人看见绿洲一样，血水发出‘滋滋’的声响，疯狂地融入莫渊的眼睛。
这一刻，宛若岩浆铁水灌入眼眶，双眼的剧痛差点让莫渊失去意识。
“啊——”
他痛苦的大叫一声，眼前的灰白化为血色，血色愈渐浓郁，逐渐被染成了一片深黑。
黑暗、剧痛。
他的双眼留下猩红的鲜血，鲜血盖在脸上的血泡上，更是再添一分剧痛！
他抱头在房间中嚎叫，只觉有人用热钳挖去了他的双眼，撕下了他脸上的皮肤，好似在不断遭受极刑，痛不欲生。
路过门外的侍卫丫鬟们听见莫渊的惨叫更是大惊失色，一时间慌张起来，连连跑去通知萧大娘和姬凝艳。
过了半响，莫渊的痛嚎声才逐渐衰弱下来。
他紧闭着眼睛，大脑连带着剧痛就像一团浆糊，双目都已经麻痹到失去了知觉，正满身大汗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没过一会儿，房门被人推开，姬凝艳见莫渊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她心里一阵咯噔，脸色发白的将莫渊扶了起来。
“九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尽管姬凝艳见多识广，但他也没有见过莫渊这种状况。
只见此时的莫渊双目淌血，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泡，仅是看一眼都让人头皮发麻。
但她毫不在乎，但又无计可施，只得抱着莫渊痛哭起来。
浑浑噩噩的莫渊听见姬凝艳的哭声，努力的张开嘴巴，露出一个自认为开心的笑容。
“别，别哭，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看着他的笑容，姬凝艳止住了哭声，但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不停抽噎着。
“巡抚大人，您还好吗？听说您身体不适，妾身特来看望。”门外，萧大娘的声音响起，语气很是担忧。
姬凝艳紧紧抱着莫渊，不想让外人来打扰他，于是擦了擦眼泪，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回道：“多谢箫大娘子，适才巡抚大人只是修炼出了岔子，这会儿已经无碍了。”
闻言，萧大娘子这才安心离开，毕竟莫渊可是当今明都的红人，是国师和明丰帝都要争夺的人才，万万不可在她们城主府出事。
待萧大娘走后，莫渊也逐渐缓和过来。
他以气血之力治愈己身，姬凝艳也从芥子袋里取出不少珍惜的灵丹，这才将他身上的伤势治愈。
看着莫渊脸上的血泡逐渐淡化，血痕消失，重新显现出白皙的皮肤。但姬凝艳依旧没有放下心来，而是紧张的望着莫渊的眼睛，担心他因此失明。
这些皮外伤很容易治愈，但是双眼对于一个真人来说极为重要，一旦失明，想要治愈那是相当困难的。
莫渊也隐隐担忧，他不知小白的血瞳为何会突然化为滚烫血水，更不知原本安定的小白气息为何会猛然陷于狂暴状态。
这一切都让他始料未及。
他察觉到双眼的疼痛已经彻底缓解，除了稍有些发酸，倒是没有其他的症状。
一番纠结下，莫渊缓缓睁开眼帘，心中不由忐忑起来。
而也在这一刻，他天府中的两大灵旋再一次转动起来，玄风、玄火两大灵气并排涌出天府，朝着他的双眼汇集。
“啊！”
姬凝艳惊呼一声，她看到莫渊双目竟呈现出一抹紫金色，深邃的瞳孔中仿佛有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似乎可以看穿世间的一切。
莫渊更是无比惊讶，他眼中的世界已经化为一片灰白，而此刻的姬凝艳在灰白之下变得透明，他甚至可以透过姬凝艳的衣物看到肌肤、血肉、经脉、骨骼！
他脸上一红，条件反射的想要移开目光，巧合之下，他居然透过了姬凝艳，看到了她身后角落一只正在结网的小蜘蛛！
那蜘蛛本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在他眼中竟越放越大，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根根纤细的毫毛，就连它结网的动作都在他眼中变得无比缓慢！
突然，他天府中的玄风灵旋停止了运转，玄火灵旋也趋于干涸，他眼前的世界再度恢复过来。
姬凝艳正担忧的看着他。
“九公子，你没事吧？”
姬凝艳半惊半疑，亲眼见莫渊紫金色的瞳孔化为深黑，这一切看起来无比神奇！
莫渊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