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跟玫瑰园有关的情节似乎是一个新的故事的开始:
梁希森拍得玫瑰园的第二天首次走到前台接受记者访问,他不太会说话,反反复复说的一句话是:“我不相信‘不成功’三个字,我有决心把我要干的任何事情干好,即使接手最烂的摊子,我也能成为最好的园丁。”有专家分析,因玫瑰园欠希森集团2亿多元,其实此次梁希森拍得玫瑰园只需拿出1亿元,而被剥去的债务加上资产缩水部分至少达4亿元以上,如果操作得当,梁希森无疑是真正捡到果实的那个人。梁希森也声称他至少能从玫瑰园赚到3亿元的利润。
不过也有人认为玫瑰园的明天吉凶难卜,他们谈到三点:一是名声已败,购房者可能产生心理障碍;二是别墅已风吹雨淋数年,售价必打折扣;三是希森集团从建筑商向开发商转型并非易事。更关键的是,中国房地产市场的景气如何将最终决定玫瑰园这样超大楼盘的命运。
从梁希森拍得玫瑰园后的种种举措表明,他似乎已看到了上面这些疑问。据称,在他的努力下,玫瑰园原有的购房户没有一人要求退房。为了把玫瑰园建成理想中的“世界性的园林化别墅区”,他聘请了加拿大北佳集团参与主持玫瑰园后期设计,包括建筑整体规划设计、园林设计、房地布局及格局等;在物业管理方面则聘请了香港A级资质的凯莱物业管理公司。
2000年6月1日,一条不长的新闻稿出现在国内媒体上:在房地产业界颇具传奇经历和悲壮色彩的北京玫瑰园别墅在沉寂了将近一年之后,将于今年6月10日重新开盘。报道透露说:“目前,玫瑰园已一次性支付法院拍卖款项,他们与法院和债权人的债权债务关系已全部清偿完毕。”
就在这条让人将信将疑的新闻播发后,9月,全国住宅社区环境交流大会在北京召开,由建设部专家组成的评审委员会,对全国范围内在建和竣工的400多个优秀房地产项目进行社区环境评选,北京有5个楼盘获“环境金奖”,其中玫瑰园赫然在榜。这也是破产事件后,玫瑰园第一次以这种正面的形象为传媒所报道。
紧接着,一些跟玫瑰园有关的好消息也时时传来。据报道,希森集团已投资3000万元修完了从京昌路至玫瑰园的道路,并将售价从每平方米1500美元起降到9000元人民币,2000年以来已售出100多套。
面对如此靓丽的玫瑰园——心醉还是心碎?
尤其让梁希森兴奋的是,有专家预测,随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及中关村等高科技园区的成熟,跨国机构及国内其他省市的高阶层人士将大量地涌进北京,别墅市场启动在即(参见2000年4月12日《财经时报》的《北京别墅开发萌动市场再热指日可待》一文,记者王红月)。就连在玫瑰园别墅上折戟沉沙的邓智仁也依然对别墅情有独钟,相继承揽了“银湖别墅”等项目的营销。
谁也不知道业已落定的尘埃是否还会再度扬起,谁也不知道历经沧桑的玫瑰园到底能否给她的新主人带来真正的好运。
一位追踪玫瑰园事件多年的北京记者很沉重地写道:“玫瑰园已成为一个经典。如果日后有北京房地产史话或大学市场教程,肯定会有玫瑰园一节。至少有数十名当事人及数名旁观者都表示过强烈的愿望,要写本关于玫瑰园的书。但我们其实还不知道玫瑰园真正的故事,浮在水面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大家要写玫瑰园的书,最需要的不是时间、精力或文笔,而应该是勇气,特别是最初的一段历史。”
玫瑰园是一个关于漠视道德、没有游戏规则的暴利年代的经典故事。那些曾经在暴利年代叱咤一时的人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随时可能攫取到超乎想象的利益;可同时他们又是不幸的,因为那些轻易攫取到的利益又随时可能轻易地随风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