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敌军人数比刘勋军少上不少,但是江东军士兵像是杀不完一般,一队队地朝自己冲来,在一剑将一名江东军士兵斩杀后,刘勋见远处一名江东军军侯装束的敌将率队杀来。
刘勋认得此人,那便是今天在大营外咒骂自己的那名江东军军侯,见得周善,刘勋心中更是怒火升起,只觉得胸口发堵,喉咙发甜。
“呜哇!”一声,一口鲜血便是从刘勋口中吐出。
“太守!”
“太守!”
几名副将见刘勋吐血,心中便是一惊,急忙上前询问。
“不要管我!”刘勋抬手阻止了身边的几名亲兵、副将,而后左手一抹嘴:“给我上,斩杀那员江东军侯!”
“诺!”
不少刘勋军副将、校尉也已经认出周善,这几日在刘勋军阵前叫嚷骂战的,最活跃的便是这厮,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几名副将当即便是催动战马,朝周善杀去。
不过长时间奔跑,战马体力早已消耗殆尽,虽说在自己主人的催促下奋力奔跑,但是无济于事,依旧比那江东军慢上半拍。
半拍,不过刹那之间,但是,几秒钟的疏忽,都会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以及一个人的,生死。
只是转眼间周善便杀到那几名刘勋军副将、校尉身边,凭借着速度优势,周善犹如看瓜切菜一般,手中钢刀连续挥舞,一连砍翻三名刘勋军将佐,一直砍到第四人时,周善才被敌将用长枪挡住。
周善见一击不成,当下便是将手腕一翻,刀身一转,再次一刀劈下。
那刘勋麾下甲士也是有几分武艺在身,当下便是又举枪一挡,硬生生防住了周善这一记劈刀。
不过,周善身后的百十名江东军士兵却并未停留,而是直奔刘勋而去。
刘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竟然让自己身边本就不多的军将去攻击一名敌军将领,现在身边不过是几名亲兵,如何能挡住江东军的袭杀?
身边确有不少自己麾下士卒,但都被江东军牵制,丝毫抽不开身保卫自己。
但是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刘勋强打起精神,催动战马,朝前冲去。
眼下的局势,想要活着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刘勋身边这几名亲兵已然想清楚:就是拼得这条性命,也要把刘勋给送出去!
面对着十倍于己的敌军,刘勋身边这几名亲兵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这几名亲兵的确延缓了周善所部的进攻锋芒,在他们的拼死力战下,刘勋竟然冲了出去,不过也只是冲出他刘勋一人。
刘勋正想喘口气,却见一将纵马杀来,正是周善。
原来那周善不过四五合便砍了那阻挡自己之人,而后便看到刘勋在自己亲兵护卫下突破了自己麾下士兵的防御,便是纵马而来,准备直取刘勋首级。
刘勋见状,知是避无可避,便是举起手中佩剑,一抖缰绳,朝周善冲杀而去。
叮!
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刘勋突然感受不到来自肩部的疼痛了,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一阵剧痛,低头却见,周善手中的钢刀已经插入自己的心窝。
“当啷!”
随着佩剑落地,周善也随之拔出钢刀,刘勋晃了晃,从战马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刘勋的那面帅旗,也随着江东军的围攻,主帅战死、护旗兵战死而坠落在地上,而后瞬间被江东军士兵的战靴踩踏……
孙贲见到刘勋的帅旗倒地,忍不住心下就一阵狂喜,自己身边还有数百生力军没有加入到战场,这一仗总算是抵定,孙贲拔出腰间佩剑:“儿郎们,放手杀罢!”
无数甲士状若疯虎一般冲杀而去,只有周善策马返回了孙贲身侧,将刘勋的头颅扔在地上,“将军,幸不辱命!”
孙贲笑道:“好好好,周军侯功不可没,回返江东之后,吾让你连升三阶,赏百金!”
周善顿时大喜,正欲抬首说话,视线尽头,一排排黑压压的骑士出现在地平线上。
陆逊身边两员骑军副将,一人叫做刘裕,一人叫做潘峻,都是厮杀悍将。
“禀告陆将军,刘勋军与江东军已经缠斗多时,刘勋军即将崩溃。”
陆逊远远望去,只见得远处江东军与刘勋军杀声震天,在刘勋军一侧,刘勋军已经是全军都压了上去,营中剩下的估计全是后勤辎重部队伤残士卒了。
“想必那便是江东军中军主将了。”陆逊暗自想道:“当下若是直接加入混战,恐怕丝毫占不到便宜,还会被两军夹攻,不若直接突击江东军中军军阵,打乱江东军阵型,一举击败江东军,而后趁势进攻刘勋军。
不管怎么样,不论是刘勋,还是那江东军将领,他们今天都必须把性命留在这里!”
想到这,陆逊当下便是命骑兵准备对对面的江东军中阵发动冲锋。
刘裕,字子华,乃是刘晔族弟,刘家经商,家族势力曾遍布江南,那刘裕在此前也是跟随着商队,负责商队的运输押送,在得知刘晔起兵后,便率领麾下五百精壮投靠。不过那时主事人已经是萧鼎了。刘裕擅骑射,萧鼎也没亏待他,让他做了靖平军骑兵副将的职务。
虽说长途奔袭,刘裕和潘峻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疲惫神色,当下有机会亲自上阵斩将夺旗,怎能让刘裕、潘峻不兴奋?
其实不仅仅是刘裕、潘峻的骑兵营,整支靖平军都有和他们类似的想法,靖平军经过萧鼎、刘晔等人的整训后,加上经历多次剿匪练兵,早已是兵强马壮。需要一场与当今诸侯的正规军打上一仗来明确自己当下的战力如何,而这支江东军便是如今最好的选择。
“陆将军,看上去,庐江军败了。”副将刘裕骑在战马上,来到了陆逊身边,说道。
“嗯,帅旗已落,看来,刘勋已经是凶多吉少了。”陆逊摇了摇头,说道:“原本还在担心怎么处理刘勋,这样倒好,免掉了我们的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