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纪律和严整程度上来讲,已经是当世少有的了,都是好苗子啊,萧鼎可以预见,这些年轻的种子将来会带出数以万计的新军。
“好,好,郭雄做得不错,某便先记你一功!”萧鼎说完之后,周大勇挺了挺胸膛:“此属下职分也!”
刘晔也是拍手称赞:“萧兄果然非同凡响,短短半月不到,靖平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萧鼎道:“如今咱们的城防空虚,而守备军不到大战之时,也无差遣,子扬稍后便可派予他们守备城防,缉拿盗事,只要每天前来营中例常操练半个时辰即可!”
刘晔听罢大喜过望,毕竟寥县城乃是小城,守备空虚得紧,此迫在眉睫:“如此便多谢萧兄割爱了,吾只安排一番便是,这守备军还是归萧兄节制如何?”
“也可!”
“郭雄听令!”萧鼎和刘晔商讨了几句之后,便是转身对郭雄道。
“属下在!”
萧鼎道:“眼下秋收将至,靖平军整训也已经初步完成,下一步,吾欲将寥县境内贼军悉数扫除,其中包括阳泉峰,平驼岭,池阳水,贼不肃清,则寥县永无宁日,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不可懈怠,检验训练成果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属下接令!”
待到郭雄走后,刘晔才对萧鼎道:“萧兄,虽然如今咱们士气正盛,可想要短时间之内肃清贼匪,是否操之过急,须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呀!”
萧鼎道:“子扬所言,吾自然知晓,可贼匪之患,汝亦深知,外患不除,内难安定,百姓纵然收获千钟粟,还不是为盗匪一火焚之,而且眼下秋收在即,想必子扬也不愿看到一年辛勤付诸东流,自古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刘晔闻言,便不再反对,随即萧鼎又道:“且寥县如今人口流失太多,物资匮乏,吾已经对靖平军三令五申,只诛首恶,其余降者还要由官府重新登记造册,这些人不管是恢复生产,还是增加兵力,都是日后的张本,子扬以为如何!”
刘晔赞叹道:“大善!”
就在此时,郭雄捧着竹简掀帐而进:“萧大人,刘先生,县衙来人,称庐江郡太守府遣人传来文书,衙门官吏无法做主,便将文书传来此间。”
刘晔惊讶的道:“哦?庐江郡太守府的文书?想必是萧兄出任县令一事已经妥当!”这个时代官职升迁本就是举孝廉,大抵上也就是有学问德才的人相互推举,是以刘晔的举荐,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刘晔先是一惊,随即已经料到所为何事,从郭雄手中接过竹简之后,一目十行,随即眉头一皱,萧鼎问道:“子扬,莫非刘勋太守无意让我出任县令一职?”
刘晔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不过萧兄……新的麻烦来了……”
萧鼎接过刘晔的书简,上面的郡守大印不似作假,却见其上书:今扬士刘子扬荐寥城萧鼎,言其学问渊深,品尚高洁,又于凤岭剿匪立下功勋,为彰厥德,今特尔为寥县县令,尔尚益励初心,恪恭乃职,昭示一县事务,得吏民之咸夸。
这便是对萧鼎的肯定,任命,勉励的一些话,下面所书才是真正的麻烦:孜潜山有贼雷薄陈兰,此二贼原为州牧袁公麾下,后叛逃割据,月前出兵据潜县,现命县令鼎讨贼,三月交令,逾则军法从事……
萧鼎忍不住有些头疼了起来,这文书上面写得分明,这雷薄,陈兰二人原本是扬州牧袁术的部将,当然袁术的这个扬州牧乃是自封的,众所周知,袁术到了中后期很多官职都是自己加上去的,不仅自领扬州牧,徐州伯,不臣之心已久,在去岁,更是自立为帝。
可是袁术此举不得人心,现在刘勋的文书之中也是称其为扬州州牧,并不呼帝,可见一斑,朝廷公认的扬州牧正牌乃是宗亲刘鹞。
这陈兰雷薄原先也是袁术的麾下,手中亦有精兵,可是萧鼎便不明白一支正经的诸侯军马,怎么会占据了潜山,成为贼军了呢?
更不用说,现在雷薄陈兰已经出兵潜县,堂而皇之的攻破潜县县治,萧鼎便是问道:“子扬对此二将可有知悉?”
刘晔思索片刻便是回答道:“此二人原为贼寇,在江湖之上以道义成名,只劫富户和官府,不劫良家百姓,后来降了袁术,也是一支不弱的军马,可是后来袁术称帝,此二人不愿助纣为虐,便是再度拉走兵马,占据潜山,成为山贼!”
萧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既然如此,这支贼军战力不俗,绝对不能以等闲的贼寇视之!”
刘晔答道:“然也,吾久居九江郡,据我所知,雷薄陈兰所领之兵应当在五千上下,具是精壮,我们编练了不少军马,但要击败二将,即便是集结全部力量,依旧难以抗衡。”
萧鼎便道:“既然如此,我等如何是对手,那潜县也是庐江郡辖区,刘勋麾下郡兵亦有数万强军,为何不发兵剿贼?”
这个问题,刘晔倒是对答如流:“雷薄陈兰二将曾与刘勋共事袁术,所部战力,刘勋自然知晓,雷薄陈兰并不是易与之辈,是以便放任其盘踞潜山,轻易不动刀兵。”
“谁都知道,潜山山高林深,易守难攻,一入而难觅,之前刘勋并不是没有讨伐过,可一但入山便是损兵折将,至此从来都是驱逐了事。”
“按照惯例来说,二将当劫掠一番便是退去,可是如今于潜县县治久久迁延不走,委实令人不解!”
经过刘晔的叙述,萧鼎对与二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看来刘勋也是和二将达成了一种默契,刘勋兴师动众的讨伐,也不过是徒耗钱粮。
萧鼎顿时有些恼怒,忍不住爆了粗口:“驴日的刘勋,身为一郡郡守,不思保境安民,却将这个大麻烦踢到了老子面前。”
刘晔叹道:“且不说寥县现在能不能与二将扳手腕,现在寥县百废待兴,如何能与此等强敌妄动刀兵,这便是刘勋性情薄凉之处了。”
“那刘勋好大喜功,贪慕豪奢,无治世之能,庐江郡除其直领辖区,盗匪四起,亦听之任之,吾深知其性情,是以萧兄任县令一事,吾才言之凿凿,拍胸举荐,盖因其人对寥县无心治理,还不若送吾一个举荐之情。”
“二则此人亦思谋不能让寥县坐大,便想萧兄与雷薄陈兰二将斗上一斗,削弱双方实力。”
萧鼎道:“端的是好算计,为一郡主官,大是大非不明,却思谋这等驱狼吞虎之计策,非人哉,非人哉!”
萧鼎道:“依照子扬所言,我等该如何抉择,此诏令,应不应下?”
刘晔为此世谋臣,这等抉择时候,萧鼎不得不问计,却见刘晔道:“若不接令,好处便是得一朝喘息,坏处便是恶了刘勋,恐怕在不远的将来,刘勋必然兴讨伐事!”
“若接令,坏处便是要耗费粮草兵马,若是失败你我二人便没有了退路,只能另投明主,寄人篱下;但天无绝人之路,往往危机也是转机,好处便是萧兄能向全县昭示保境安民之决心,万一成功,不仅仅可以收纳其麾下五千精兵,操作得当还可得两员将才!”
“是战是和,全由萧兄一言而决!”刘晔说到此处,萧鼎忍不住双眼火热,“那雷薄陈兰二将真的能够收服?”
刘晔道:“请君深思,陈兰雷薄虽落草为寇,但观之行止,每逢劫掠,只取所需,绝不赶尽,乃是盗亦有道的侠义之士,且袁术称帝事后,便是带领余部反出,对于两个厮杀之人来说实属难得,若说争取,亦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