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面对即将付出的惨痛代价,也不一定能在一两日之内攻克,随着令旗一挥,第一阵列的数百精壮之士蜂拥向着军寨之上冲去,每个人都是精壮,虽说没有什么章法,气势却赚足了,攻营再度开始……
郑宝所在,守寨的压力不可谓不大,要说庐江兵马之前所展现出来得实力也是不错,可是和此时比起来,这头困兽的战斗力仿佛又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一般。
现而今,前后皆是敌,庐江郡的军马陷入到了进退两难得境地,这等情况最是恶劣,已经是师老兵疲,自上而下,心态搞崩,但凡如此,必是一场惨烈的大败。
进退失据,又没有长时间作战的能力,乃是兵家大忌,是以从此刻开始,这等程度的攻寨之战,必然要拿出全部的能力,以期在短时间之内找到突破口。
一旦攻下了山寨,成功将其陷落,那么刘勋的局面便是全部打开,再往前推,沿途就可以就近寻摸一下辖的小城,先过了粮草告急的难关,最后不管是谁也只能放任刘勋扬长而去。
在震天的嘶喊杀声当中,前排的士卒顶着牛皮盾,面目狰狞的向上推进,这等精气神,俨然就是一支成建制的正规军马的哀兵状态。
对这座军寨,庐江子弟也委实是痛恨到了极致。
郑宝在这等情况之下也是静静的伫立在军寨,双眼绝对没有眨上半分,敌方连夜攻击,对这场战事拿出了最大的重视,自己又如何不是?只有在孙贲面前卖些气力,才能在江东当中,搏一个大好前程。
随着下面的一阵阵怒吼声,庐江郡士卒拿出了最快的前进速度向前猛推,要知道这等攻防战打的就是一个短平快,随着擂石滚木不要钱的从军寨上头推下来,产生的动能几乎就是雷霆万钧之势,压下来顿时就是血肉模糊。
凭借着对刘勋的了解,孙贲和郑宝已经知道,刘勋必然会加紧攻击己方,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支犹自在做困兽之斗的敌众,竟然会有如此决死之心,按照分好的次列攻打,不给自己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虽然到了现在,也并没有多么大的进展,推进速度远远的达不到理想,可是毕竟孙贲这边的防守军寨并没有太大的规模,一些防守上面的东西还来不及布置。
孙贲麾下的兵马还好一些,郑宝麾下的兵马就显得有些打熬不住了,有的甚至麻木,只是手脚机械的跟着号令做着动作,而还有一些人则是选择妥协逃跑,这部分人都被孙贲押后的督战兵斩首。
孙贲在这等时候一直没有下寨墙,为了就是防止逃兵的出现,而且要命的是,还有郑宝的居巢军在侧,怎么都有一些隐患成分在内。
寨墙之上已经是挂了数十人头,这个时候,自上而下往下面望去,入眼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庐江士卒,也是让为数不多的守军手心湿滑。
这个时候即便是孙贲的心里也是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守不住了,该当如何……
而就在这半个时辰的攻防战之中,山坡之上已经丢下了不止数百条尸体,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庐江郡的兵马,属于精锐一列,其余也有守寨的士兵,约莫百余。
刘勋深知,越是在这种时候,统兵大将越是要用自家身边最顺手的精锐,哪怕是亲卫也要拿出来使,为的就是提升士气,双方仅仅就是一个照面,一下子就阵亡如此惨重。
作为征战日久的将领,刘勋自然是晓得统兵大将最重要的便是一颗沉稳的心态,但是这等时候,见到自家悉心培养出来的精锐一波波的倒在攻伐之路上面,不由得多了一分急躁。
若不是身体原因,刘勋恨不能提刀亲自上阵。
回望自己的身后,上万的军马轮流休整,双方角力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刘勋,宿将也,只消意识清楚,下面的庐江兵马并非没有一丝一毫的章程,什么时候换队,什么时候攻击,这都是要在计算当中的。
谁晓得,可单单就动了一个攻打上缭城的一时之念,却引出了这么大的一场祸事。
孙贲郑宝寨中粮草足以保证三月之久,郑宝从战事一开始都没有下过寨墙,夜晚稍稍能够有丝毫喘息,也只是搭了一个草棚,睡了了事,半夜醒来,还要视察站哨。
虽然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有夜盲症,但小心一些总归无错,郑宝的能力较之名将不知差了多少,但勤能补拙,便是如此,只得谨慎,再谨慎。
刘勋已经前前后后扔下了数千多条的性命,若是就此罢手,谁也不相信,现在郑宝深深的觉得在此苦战也是有些犹如鸡肋一般,难啃而骑虎难下。
双方到了这个时候,委实打出了真血,此刻不管是哪一方,精气神崩到了极点。
郑宝带着一众将官不断的来回鼓舞士气,这些士卒也是将自己的精气神压榨了出来,敌军大部上来则放擂石滚木,近到百步的小股军马则放箭矢。
刘勋亲自提刀领兵在后面督阵,无数潜山兵顶着牛皮,木板等器物,冒着箭冲到寨前,待得简陋的长梯搭上寨头之时,守军立刻慌了神,转头逃走了半数。
还有半数人自然是在郑宝的约束之下,紧紧的站在寨墙之上,待得敌军爬了上来,双方便是真真正正刺刀见红的景象。
不得不说,远处的刘勋极目而视,便是见到双方的将士在短短的寨墙抵死纠缠,无数人影相互拽着坠墙而下。
郑宝在后面带着数十将士拦住了溃兵,嘶声力竭的吆喝了几句,便是再度冲上寨墙,几番厮杀之后,终于是在启明星挂起之时,刘勋鸣金收兵。
郑宝清点一番之后,不由得悲恸不已,自此一战,巢湖基层军官几乎损伤大半,幸好在一众兄弟之中也涌现了不少有能力之士,郑宝便是将其提拔起来,以弥补损失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