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军军寨,已经被打得残破不堪,无数的人尸马尸倒在路途之上,鲜血不断的渗入到了地底之下,而寨墙之前更是极为惨烈,有的地方甚至尸体都堆得如寨墙一般高。
有的寨墙已经被打破几个大缺口,数之不尽的大成军兵马冲入其中,战争,如火如荼!
取得这样的成果,大成军那边是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伤亡,而这个数字,在此时此刻还在不断的上升,负责打开军寨的大成军死士,这个时候已经退下来来了一部分,没有退下来的已经死在了前面,随之而来的就是新生力量不断的往上杀去。
军寨之中,也有望楼,这个时候萧鼎只是站在望楼之上,瞻看着被火光照得通明的战场,不断的查补缺漏,一队队靖平军的甲士不断的梯次派上去厮杀。
太史慈麾下的骑兵由于不善于这等厮杀,这个时候都是悉数下马步战,潘璋早就是杀得剑断,仍然在不断的往来呼啸。
而张勋这个时候就站在靖平军军寨之外不过数百丈的距离,骑着高头大马,不断的指挥一队队甲士扑上去,为了打垮靖平军,张勋已经将寿春城大部分的血气都榨了出来,这一仗,有死无生。
令张勋有些动容的是,靖平军的抵抗意志也委实坚韧,到了现在,大成军这边也起码死伤超过三千之数,这些都是大成朝最后翻盘的种子,多死一个都是心痛,而现如今这个数字,还只是半个时辰之前。
张旭这边的兵马现如今前前后后起码投入了六千之数,身边得用不过两千了,就看这最后一击了!
“大将军,吾一营几百儿郎,差不多拼得只剩一百之数了,将士们已经竭尽全力了,让他们退下来喘口气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破军寨,你我今日死伤儿郎就是白死!”
“大将军,给大成朝留点种子罢,否则即便是打败萧鼎,咱们也没多少余力了!”
“勿要再言,谁再胆敢再言撤退,就地处斩!”
张勋将中军迁移到近前,正是为了督战,现如今靖平军的抵抗都是让张勋觉得心惊,虽然军寨已破,但是一应靖平军甲士都是在死死的守护萧鼎所在的望楼,他们的统帅,竟然丝毫不惧!
萧鼎这个时候的心神也为之摇曳,对面大成军甲士几乎距离他所在的望楼已经只有数十步,这个距离已经是极为惊险,靖平军甲士,到了现在已经阵亡了半数。
除了身边的数百亲卫以外,扫数都动用了出去,萧鼎几乎可以看见大成军士卒那狰狞的面庞,战事打到现在,这些大成军似乎也料想到此战打不下来,大成朝最终就将没落,再无翻身的可能,那种几乎临近绝望的防守一搏,实在是让萧鼎也赶到不可思议。
刘晔这个时候就在望楼之下,这位文武兼备的谋士这个时候也是全身披甲,要与亲卫一同在最后关头厮杀一场。
而吕绮玲就在萧鼎的身边,看着太史慈衣甲染成了血人,潘璋也是几处带伤,靖平军这边也是危如累卵:“不可能,打了两个时辰,军寨都快告破,父亲那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援军还没有赶到!”
萧鼎目光之中也是激发出了血性:“吾军儿郎生死,全靠自己去挣,来人啊,下望楼,取吾剑来!”
吕绮玲只是紧紧的咬着樱唇,所谓的盟军,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可笑,萧鼎和吕绮玲骑上了战马,二人并肩而立,麾下亲卫已经准备好了誓死,就要将最后的力量投入绞肉机,兵锋直指外间:“众将士,今日吾等死于一处!”
“死战!”
“死战!”
双方尚有一拼之力,萧鼎就绝不会认输,就在此时,外间一个震天的呐喊之声响彻天际!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
夜幕之中,陷阵营甲士宛如嗜人的凶兽,当先一人依旧是手持长枪,背后背着数杆长枪,全身重甲,直直的撞入张勋的督战阵营当中,由于战场之上的厮杀声实在太大,高顺麾下又是八百陷阵营步军甲士,虽然批戴重甲,但是行进之间的动静总不如骑兵来得轰动。
更不用说这边战场厮杀犹如震天一般的声音,导致了高顺的陷阵营直接就扑到了张勋的后路,张勋察觉之时,双方已经只有不足两里之路。
而这个距离,足以让张勋反应不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吾已做虚张声势之状,且吾高度判断,曹操,吕布,萧鼎当是貌合神离,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调阵,御敌!”
张勋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一个吕绮玲和高顺,高顺于吕绮玲与其父相当,有活命全家的恩情,且高顺之性情更不同于吕布之薄凉,否则在另外一个时空,吕布败亡还在曹操之下摇尾乞降,而高顺则是甘为吕布选择宁死不降。
战场之上,任何一个疏忽都会导致完败,于张勋而言更是如此。
张勋嘶声力竭的大喝,待到身边的甲士都反应过来,陷阵营的甲士已经冲杀过来,陷阵营俱是精锐,以一当十,甲胄更是精良,张勋身边只有两千兵马,双方一接触,就是摧枯拉朽!
……
吕绮玲大喜过望:“是高顺叔叔,业正,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
萧鼎狂喜,拔出宝剑:“哈哈哈,天不绝吾萧某人,众将士,出击!”
靖平军甲士奋起余勇,太史慈,潘璋二将更是嗜血,直接就撞了出去,还在攻打的大成军士卒,这个时候已经是大乱阵脚,心中心弦彻底崩断,兵败如山倒!
小华山军寨之上的萧鼎和下面的高顺两相对杀,就是要会合,随着张勋的帅旗大纛倒下,萧鼎亦是见到一道坚强的身影由远及近,此人身材魁梧,一身黑甲,背负两杆长枪,一手提枪,一手提着一头颅,不是高顺还能有谁?
到了萧鼎和吕绮玲面前,高顺只是将头颅往前一丢,吕绮玲早已是泪流满面:“高叔叔!”合身扑了上去,二人相拥而泣!
“大小姐,末将……救援来迟!”
萧鼎看着张勋死不瞑目的头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高将军,此番……多谢了!”
高顺拱了拱手:“愿你今后,善待大小姐,勿要……”
萧鼎长长的作揖:“萧鼎便是死,也断不会薄待绮玲,高将军,温侯那边……”只高顺一陷阵营前来,吕布态度如何,萧鼎自知:“不如高将军随吾一同返回庐江郡!”
“无妨,吾做错了事情,自当回去受罚!”高顺拱了拱手:“愿大小姐与业正,今后平安喜乐!”
“高叔叔!”吕绮玲嘶声力竭的喊了一声,却只见这员坚强的武将转身离去,没有丝毫脱泥带水,来时迅捷如风,走时干干净净,陷阵营甲士紧紧跟随在高顺身后,就如他们来时一样,默默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之中。
“传令下去,全军弃掉辎重,带上半月口粮,立刻回军!”萧鼎将吕绮玲拥入怀中,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寿春城,又看了一眼庐江郡的方向,既然袁术险些做了绝命事,那么就让自己做大成朝最后的掘墓人罢,庐江郡的崽子们,都准备好了吗?
这场战事虽然结束,但是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