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薄见萧鼎没有丝毫为自家所慑,便是不由得有些疑惑,陈兰却是见过刘晔不要命的样子,不为所动。
“二位将军有礼,在下便是萧鼎!”
“陈兰。”
“雷薄。”
到了这个时候,陈兰雷薄心中如何能不确定,这真真正正的主事之人便是这个萧鼎了,至于身边的陆昊,也是略微的重视了起来。
只见萧鼎开门见山的道:“此次与两位相争,在下已经先前已经说明,乃是奉了太守刘勋之命,希望你我化干戈为玉帛,二位将军不再兴劫掠事,不知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雷薄只是哼了一声:“说得倒是轻巧,此番一场恶战的过节暂且勿论,若不劫掠,俺们吃什么喝什么?”
刘晔只是不言,一切都看萧鼎了,对于萧鼎,他是愈发的好奇了,虽然信任他的能力,不过到得自从接下了刘勋扔给的烫手山芋,便是大大的钦佩不已。
这种情况,便是只得洗耳恭听了,萧鼎不慌不忙的道:“雷将军切莫着急,首先此次乃是二位攻打潜城,吾奉了刘太守之命前来讨伐,不管是这道命令是善意还是别有用心,暂且不论,既然被架到了火堆上烤,在下岂能任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出兵是应有的道理啊。”
“其次,两位将军于去岁觉察出袁术有自立为帝之心,便反出潜山,不得不说,对于两位将军的大节和眼光在下是极为赞赏的。”
这一点,是双方难得的共识,萧鼎颇懂得语言上的技巧,如何能不抓住这一点,大吹特吹。
饶是陈兰,这个时候也被萧鼎挠中了痒处,回应道:“不错,袁术门庭高贵,麾下能人也是不少,兵强马壮可见一斑,可是再强大能强过当初的董卓么?连董卓也只敢另立一帝,袁术自立为帝,无外乎利令智昏而已!”
刘晔对此也是深以为然,刘晔的名气,扬州稍稍有点身份地位之人都是尽知,袁术也曾经准备邀请刘晔为麾下谋士,但刘晔早知袁术有不臣之心,多次宴请之后,刘晔不堪其扰,直到袁术登基称帝之后,刘晔果断离开了家乡九江郡成德县,却见萧鼎道:“那么两位将军占据潜山以后,日子过得如何呢,依靠劫掠是否赚得钵盆满盂了呢?”
雷薄脸上一红:“你这腌臜厮,莫不是在笑话吾等……”
任凭谁都晓得,陈兰雷薄占据潜山,其实是好生谋划过的,一则潜山山高林密,甚好隐藏,二则潜山地处庐江郡郡内,袁术的手伸不过来,刘勋若死磕二将,只是得不偿失,只需要牢牢的在潜山站稳脚跟,那么便可得安稳。
除了可以劫掠往来的商队之外,进贡给袁术的贡品也是跑不掉的,可谁晓得,刘勋现如今对于袁术也是听调不听宣的角儿,现如今庐江郡和九江郡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几乎断绝。
而往来的商队,也因为雷薄陈兰啸聚于此,遭了几次灾,这种事情,尤其是行商之间,这等消息第一时间便是传扬开来。
也不怪陈兰雷薄现在日子过得紧巴巴,实在是宝宝心里苦,宝宝又不知道对谁讲。
萧鼎见陈兰雷薄如此模样,便是道:“在下非是笑话二位,只是两位将军的做法未免有些竭泽而渔了些。”
陈兰稍稍沉下心来,见萧鼎胸中已经有了计较:“萧大人此言何意?若是有良策可化解吾等处境?若真是如此,便是活了我潜山父老兄弟的性命,你我之间的恩怨自可一笔勾销。”
萧鼎道:“陈将军区区轻描淡写的一句一笔勾销,未免太过孟浪了些!”
“那萧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且划下道来就是!”雷薄有些沉不住气了,言语之间有些不善。
“雷将军稍安勿躁,你我两军交战,非战之罪,各有立场而已,现在要谈一谈的便是,在下要送予二位将军一场造化!”萧鼎宛如怪蜀黍骗小女孩看金鱼一般,慢慢的将陈兰雷薄引入自家的盘算里面。
说起来,双方谈话的主导一直都是在萧鼎这边,只见陈兰道:“萧大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若是大人所言有理,在下还又岂能不听?”
刘晔听到此言,忍不住对萧鼎更加敬佩,所谓谈判,自然是以争取最大的利益为目的,而萧鼎只言片语之间,便将事情拉着往自己理想的一面发展,逐渐的堆高筹码以确定优势地位。
陈兰雷薄身在局中或许不能看清,可是刘晔从头到尾几乎都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参与其中,只看不言,细细一想便是了然,萧鼎才学,当真不简单啊!
雷薄:“既然吾等被困在此处,想必是两位早就算计好了的罢,我军将士的家眷……”萧鼎道:“这一点便让子扬为你解释罢!”刘晔抽了抽脸颊,这个锅甩得触不及防啊。刘晔拱手道,“二位将军,别来无恙否?”刘晔之名二将早在袁术麾下便是知晓了,是以陈兰雷薄二将,对于刘晔也是有数面之缘,“刘先生!”二将齐齐拱手,倒是见了一个军礼。
刘晔坦然道:“实不相瞒,吾如今在萧大人麾下做事,此番袭击二位将军后路亦是在下亲自带队,行此之事,实属汗颜,但我军初立,急需两位将军相助,是以不得不行此下策!”
雷薄陈兰二将这才了然,萧鼎麾下有些名头就只有刘晔一人,难怪先前交战不见刘晔其人。
雷薄问道:“敢问先生,我等父老如何了?”
刘晔笑道:“都是手无寸铁之人,我又如何能够痛下杀手?现如今潜山父老家眷已经在前往寥县的路上,吾后面准备分发丈量土地,将他们好生安置下来,至于你们的事情,还是和萧大人商议罢!”
说完之后,刘晔又将球踢回给了萧鼎,萧鼎无语,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但听罢此言,二将心中总算一松,家眷无恙,便是最好,却见萧鼎道:“二位将军,闲话不多说,你我先前之约,可还算数?”
雷薄道:“自然算数,不过大人以奇谋制胜并非堂堂正正之道,敢问大人可敢放开通路你我二人重新排兵布阵杀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