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刘璋,荆州刘表,都是守成之辈,至于西凉的马腾,吾有崤关,函谷关之固,一时也无大碍,徐州的吕布刘备和九江郡的袁术应当在明年之内迅速平定,吾才能够放心的与袁绍进行决战!”
曹操不愧是一世之雄,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将天下的局势看得分明,“可是那江东孙策小儿,委实是棘手,早在讨伐董卓之时,孙坚父子就出力最大,关东诸侯逡巡不敢进,只有孙坚孤军一直打到了洛阳。”
“这才多少时间,短短两年之间,便已经赤手空拳打下了江东三郡基业,文台兄有一个好儿子,虎父无犬子啊,竟然真被他挣扎出一个前程来了。”
郭嘉回禀道:“这还不是袁术自作聪明,妄自登基,引得江东民心尽失,这才被刘鹞逐渐在江东站稳了脚跟,袁术不得已之下,才让孙策领孙坚旧部出去平定江东,哪里晓得孙策这一去就是蛟龙入海,虎入深山。”
“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依照孙策小儿这个速度扩张下去,一年时间之内便可以收服豫章郡刘鹞,更不要提刘勋这等庸碌之辈了。”曹操:“好险不险出了一个萧鼎,在庐江郡缓了一手。”
郭嘉点了点头:“这也正是属下前番前往庐江郡游说子扬不成,竭力劝萧鼎夺取舒城的原因,依照刘勋的本事,断断是被孙策吃得骨头都不剩,孙策一旦收取庐江郡和豫章郡,下一步不是和攻打荆州刘表就是和主公抢夺袁术的地盘。”
“主公还要应付远在北边的袁绍,若是再跳出一个孙策,就是腹背受敌,属下说得难听一点儿,将来多半会被袁绍孙策瓜分!”郭嘉如实的说出了自己见地。
曹操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长叹了一声:“奉孝所言不差,此诚多事之秋啊!”
曹操又问道:“刘鹞平定笮融之乱后,身体每况愈下,现如今已经不能视事,命不久矣,再次上表朝廷早做打算,要求另择一人为扬州州牧,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只是叹息了一声:“这也是刘鹞合该命数如此了,看起来,对于豫章郡,孙策也是唾手可得了,刘鹞下面根本没有得用之人,即便主公想选择得用之人也着实为难,依照吾看来,不如就让刘鹞长子刘基勉强担任州牧一职罢!”
曹操狐疑的道:“刘基尚且不过十四岁,如何能抵挡住孙策!”
郭嘉笑了笑道:“诚如主公所言,豫章郡也就一个谋士许劭勉强得用,听闻还有一个叫做高宠的小将曾经和太史慈联手力敌孙策及其麾下众将,这就是刘鹞留给刘基的全部家业,聚集起两三万人,扼守关隘,怎么还是可以抵挡一段时间的!”
曹操摇了摇头:“奉孝所言,是万不得已的方略,依照吾看来,半年都撑不过去,没有统兵的大将,有十万雄兵也是空谈!”
“奉孝再想一计策!”
郭嘉微微挑了挑眉头:“有了,主公,前番刘表支持诸葛玄为豫章郡太守,但是朝廷却任命了朱皓接手,导致刘鹞为了支持朝廷方略驱走了诸葛玄(诸葛亮,诸葛瑾的叔父),既然刘基成不了大事,我们可以封刘基为扬州牧,但豫章郡的太守之位却是空悬,这个位置非诸葛玄莫属!”
“诸葛玄是贤明之士,名望很高,坐镇豫章郡应当没有什么问题的,自然会不计前嫌出任此职位,豫章郡与江夏黄祖离得极近,黄祖的江夏水师也是极其强劲的,主公不妨再给黄祖一个扬州别驾的官位,一旦孙策对豫章发起战事,黄祖便有了名正言顺的守土职责,必定会从江夏援救豫章郡。”
曹操听懂了这个意思,“奉孝的意思是,刘基明面上领着扬州州牧的职位,实际上将豫章郡交给荆州的刘表统属!”
“正是,既然刘基守不了豫章郡,不妨就让刘表来守,荆州实力雄厚,诸葛家,黄家都是荆州的豪门大族,刘表最是重用,此举定然能将刘表拉下水。”
“主公不妨传书给刘表,让刘表命黄祖莫要再奉行那守土职责,此时不联手制衡孙策,将来就晚了!”
曹操站起身来:“好,好一个二虎竞食之策,江夏黄祖与孙策有杀父之仇,自然不愿见到孙策坐大,此乃阳谋,刘表如果不是蠢人,就会依照奉孝的计划,继续与孙策交恶!”
“奉孝果然是谋国之才,吾之臂膀矣!”曹操解开了心中的难题,不由得哈哈大笑。
曹操随即道:“不过,孙策若是打得稳妥一些,这豫章郡迟早还是他的囊中之物,不过多花费一些手脚而已,奉孝稍后为吾起草天子诏书,刘鹞不是请奏萧鼎为庐江郡太守吗?刘鹞速来尊崇汉室,所选之人应当不会差,而且这寥县萧鼎也是识趣,早早的便是向许都朝贡,并附上文书!”
“主公的意思是?许了萧鼎庐江太守之位?”
曹操捋了捋胡须:“不错,吾再封他萧鼎一个骑都尉的武职,扬州就是越乱越好,乱得不能北顾,吾才能安心扫平徐州和袁术,与袁绍一决高下!”
“那么,属下这便下去着手此事了。”
曹操思虑了半晌,等到郭嘉将要走出去的时候,曹操忽然叫道:“慢,诰封上面一并写上天子的诏书,令萧鼎四月之时出兵攻打袁术,会猎于寿春,兵马不得低于五千,虞则重重惩治,革去太守之位!”
“诸葛玄为豫章太守,黄祖遥领扬州别驾,刘鹞守土失责,其子刘基可继续领扬州一州之首的位置,但品级由州牧降为刺史!”
曹操将诏令又做了细微的调整,这等人物捉摸不透,又岂能任何事情都对谋士言听计从。
曹操现在对于萧鼎是一个扶持的态度,将萧鼎正名,给了他一个正正经经统御庐江郡的出身,还附带了一个都尉官职,已经算得上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