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说道:“虽说如此,兵者,诡道也,怕就怕他孙策不以常理行军布阵,这云岭口也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好地势,更何况是泾县的大门,此处一旦被打开,孙策就能绕过咱们所有布置的各处险要,直扑进县城治所,以城池作为根基依托,四处征伐,所以云岭口断断不能轻易丢失了。”
刘晔说道:“子义将军的考虑自然是不错的,只是看着这大雨天气对于咱们的斥候来说考验也极大,斥候虽然说是被放了出去,可是和咱们这边沟通起来就变得更困难了。”
在这绵绵的大雨之下,道路也变得泥泞了起来,一队数千人的兵马正向着云岭口扑过来,看他们的旗号,正式江东军陈武所部,随同前往的还有副将宋谦。
行军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视线已经开始跟着有些模糊了,但是这并没有放缓他们前进的脚步,反而就是趁着大雨行军,大雨之下,斥候也要找地方避雨,大雨过后,很多痕迹都会被掩盖下来。
陈武坐在马上,对着部将宋谦说道,“也是辛苦将士们了,跟着咱们一起打熬吃苦,前面就是云岭口,过了此处就有一场硬仗可打。”
宋谦摆了摆手说道,“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咱们江东子弟,什么时候又怕过吃苦?只是看这云岭口也是一处极难攻打的地方,咱们这一次恐怕要费些心力了。”
陈武只是在马上笑了笑说道,“即使再险要又济得什么事,没有矫健的儿郎防守此间,哪怕他是长城险关又有什么用?”
宋谦担忧的说道:“主公临行之前特别交代,太史慈乃是当世之猛将,将军万万不可小觑。”
陈武说到:“那太史慈的本领,老子也是见识过的,这种人物仿佛就是天生为战场而生的。我老陈虽然说眼高于顶,但是对这太史慈委实佩服得紧,在整个扬州,恐怕也只有主公能与这太史慈,一争高低。”
“这种人物带出来的兵马会差了?所以我在沿途之上也一直在想,只有趁着大雨,迅速的行军,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恐怕才能迅速的平定云岭口,为主公打开这个泾县的南大门。”
陈武虽然外表粗鄙不堪,但是论到行军打仗还是自成一套的,宋谦听到这里,也解开了心中的迷惑。云岭口多么的重要,自然不必说了,若是江东军马非要坚持绕开云岭口,那么就只有带着人,带着马,带着粮草辎重,爬山涉水的绕行。
太史慈只不断的巡视着云岭口的防务,对于这个人,下面的将士也是极其的佩服。此时的太史慈刚过而立之年,也就是出头,体力和精力都是一个男人的顶峰,在军中也从来不怕吃苦,不管什么事情都是身体力行,平时对将士们虽然严格了一些,但是没有人心中不服气的。
大雨过后,无数的露珠,雨滴,顺着头盔就滴了下来,映衬着浓浓的雾气,冬日之间让人感觉愈发的寒冷。
抬首望着延绵的群山,太史慈只是竭尽全力的向着远处听着动静,下面的将士们都是看着太史慈,难不成子义将军又听到了什么动静?
看着太史慈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下面的士卒也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太史慈耳聪目明,只觉得前面已经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响动,声音虽然说不大,但是对于太史慈来说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太史慈将耳朵贴于地面之上,方才那若有若无的响动在这一刻,真真正正的确定了。
“来了,江东军过来了。”太史慈只是沉声说道,他身边的甲士都是随时随地保持着一股紧张的态势,虽然之前觉得太史慈似乎是过于紧张了,纵然心中有一丝的怨气,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随之而烟消云散。
“雨中有客来,将士们好生招呼!”
下雨天,将士们的弓弦都已经软了下来,这种情况下就基本上只能与敌军面对面的厮杀,所谓的滚木雷石,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对敌方造成一定的伤亡都只能看运气。
因为进攻的时机全部在敌方的掌控之下,或许是佯攻或许是真正的猛攻,谁都说不准。
“来人啊,带着刘先生先撤退,咱们就在这里与孙策的军马见个生死。”太史慈只是扬声高呼道。
刘晔又岂是贪生怕死的人物,前头早已经说过,其实刘晔的武艺水准还在一些将领之上,到了这个时候,刘晔也只是静静的拔出腰间的佩剑,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是能打得杀得的。
太史慈的武艺就更不用说了,当世之上,少有人能与其比肩,可是对于刘晔这个读书人来说,太史慈是发自心底的佩服。
智谋百出,又有大局观,而且武艺还不差,文人当中像他这种胆魄十足,肚子里面有干货的人已经不多了。
“先生果然是好胆色,此战过后,我倒是真的要往庐江郡走一遭了,看一看那萧鼎大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像先生这样的大才都能为之投奔。”
这一场战事究竟会是到一个什么地步?没有人的心里有底,仿佛就像揭开序幕一般,在雨后稍稍被晾晒得干燥一些的道路上,江东军大批的人马已经是逼近了过来。
在太史慈的这一方,每个人的面色更加的沉重,毕竟刘鹞所部在面对孙策之时少有胜绩,在短短三四年内就被孙策平定了三郡之地。这一切的铁血功勋还不是孙策用人命堆叠出来的,如何能不有威慑力?
更何况,当初的刘鹞领兵数万,兵强马壮,更有长江天堑,他们这支兵马,不过就是刘鹞打剩下的。
“举弓,放箭!”伴随着宋谦那沉重的号令声,上百支的箭矢射向了云岭口,打破了许久的宁静。
数百名步战弓箭手,在大盾的掩护之下,向着天空仰射了起来,弓弦已经变得软绵绵的无力,可是作为惯性来讲,宋谦依旧是让将士们先射出了几轮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