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布价,白色粗麻布二十文一匹,许诺算了算,买了三匹粗布,又买了十斤棉花,总共一百六十文钱。
买完这些东西,她手上只剩下百十个子了。
深感什么都缺的人捉襟见肘,没钱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出了布庄,看到街边卖包子的,小姑娘一狠心,上前花了十文钱又买了十个不大的肉包子,然后就在约好的地方等着齐墨的牛车。
晌午时齐墨准时经过,看到她身边一堆东西,难免有些吃惊。
“大妮儿,你采那药草当真能卖?”
许诺生怕这孩子再起施恩求报之心,赶紧点了点头。
“嗯!药铺的掌柜给我说了好些药材,叫我往后采了再拿来卖,比洗衣裳赚钱多了!往后我都不洗衣裳了,你替我谢谢齐爷爷,他帮我娘收了这么久的衣裳实在是辛苦!还有这斤猪肉,是我感谢你们家的。”
齐墨赶紧推托。“不用感谢,真的不用!”
许诺摇头,目光清亮地望向少年着急的脸。
“用的,不然下次我真的不敢再求你和齐爷爷帮我们了,连你们家的牛车也不敢搭了!”
这话让老实憨厚的少年既是无措又是难过地挠了挠头。
“大妮儿,那也不用这么破费呀,你们自己都没吃过肉……”
许诺把猪排骨拎给他看:“这还有呢,齐爷爷齐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骨头,我们吃这个就很好了!”
拗不过某女执意要表示感谢,齐墨只能失落地收了那块猪肉。
牛车一路又摇晃回下河村,许诺下了车,大男孩看了看那块包在荷叶里的猪肉,眼里满是忧伤,目送那道瘦小的身影背着一堆的东西往义庄那边去了。
快到义庄时,等得心焦的二妮儿和土蛋欢呼着迎了过来。
许诺让他们拿棉花,自己拎着猪排骨,夹着三匹布回到义庄。
“那人可醒过?”
二妮摇头。“没有,他身上像火碳一样烫,嘴皮都干得裂了口子,我摇他想给他水喝,可是他不张眼。”
土蛋闻到了肉包子的香气,瞪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向许诺。
“大姐,甚么东西这般香?”
许诺实在是担心那男人,将装在褡裢里的肉包子取出来交给俩娃。
二妮剥开装包子的荷叶,惊喜地叫了起来。“包子?真香!”
“吃吧,我看看那人。”
许诺由着俩小娃开开心心啃包子,转身走到那男人身边。
蹲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脖颈,果然还是烧得滚烫。
许诺赶紧把抓回的药取出来,从土灶旁边捡了只尚算完好的陶罐子,拿出去找到义庄的水井,洗干净开始熬药。
回头又支上锅,将那猪排骨剁了煮上。
看了看男人腿上的伤,好在并没有再溃烂,许诺给他清掉上面的药渣子,抹上了正经的金创药。
又撕了新买的布给他包扎起来,之后投了块布巾敷在他额头上。
趁俩小娃专心吃包子的功夫,又用嘴给那男人喂了些水,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想让他舒服一些。
药熬好时俩小娃已经一人吃了三个包子,满足地按照某女的吩咐跑出去撸车前子了。
许诺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手中的药碗里,但愿那郎中的方子好使,喝了药这男人会退烧。
将药晾到温度适宜,张嘴含了,一口一口哺到男人嘴里。
苦得要死,她却半点不敢浪费,不仅仅是钱啊!这人再烧下去不知道会烧坏哪里?搞不好命就丢了,为了救他,自己可是家底都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