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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漪，快，把那个竹筐递给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裴千衣身形一转，隐在了一棵大树上。
红梗绿漪？
她们醒了？
大半夜的，她们在这里做什么？
绿漪将手中的竹筐递给了红梗，又往肩膀上推了推滑落的包袱，小心翼翼问道：“红梗姐姐，我们是不是应该等小姐回来，同她告别了以后再离开。”
裴千衣点了点头，还是绿漪懂事，一会儿奖她一个大鸡腿！
红梗一袭粉衫，瘦削的脸上，那双执着的眼中满是痛楚与哀伤。
“绿漪，我知道你放不下小姐，可是咱们已经是不洁之人，没有资格再伺候小姐左右。”
绿漪眼中满是落寞，“我知道，可是，那也可能只是我们做的一场梦啊！我们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红梗气了：“你若不愿，我自己离开！”
话落，她一条腿已经蹬上了高墙。
呦！
红梗这牛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裴千衣从树上跳下，再不出来，人可就真的跑了。
“果然是我教出来的丫头，爬墙的姿势都这么利索。”
听到声音，红梗一惊，脚下一扭，直接从墙头栽了下来。
裴千衣身影一晃，直接抱住了落下的红梗。
“登徒子，放开我！”
红梗哪里见过男装的裴千衣，当即捶打着她就要跳下。
谁知脚刚沾地，就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裴千衣摇了摇头，看向一旁发呆的绿漪，“绿漪，过来搭把手！”
“小姐！”绿漪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裴千衣眼睛一亮，果然，还是这丫头上道！
“小姐？”
红梗的眼神带着探究，看着一袭男装的裴千衣，似曾熟悉，却又觉得陌生。
不对，这不是她的小姐！
“你不是小姐，你到底是谁？”
裴千衣心下一乐，这丫头，警惕心倒是挺重。
她两步上前，直接在红梗的额头上狠狠敲了个爆栗，语气微恼。
“臭丫头，才一天不见，连你家小姐我都不认识了？”
看着裴千衣的手，红梗眼前一亮，小姐以前生气时也总爱敲她的额头，可眼前这人，当真是小姐？
见红梗还有所怀疑，裴千衣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你的月信是每月初六，大腿内侧有块紫色梅花胎记，晚上做梦的时候会唔……”
见裴千衣越说越离谱，红梗红着脸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懊恼道：“小姐，您快别说了！”
“如今，可是信我了？”
红梗忙点头，“信了信了！”
再不信，家底儿都得被您抖落光。
“小姐，你真的是小姐！”
绿漪倒是直接，一个虎扑就奔了上来。
裴千衣看着为红梗上药的绿漪，暖黄的烛光映在二人的身上，恍惚中又回到了之前三人相依为命的日子。
昨夜的那场噩梦，怕是也会永远地烙印在她们心中。
她想了许久，最终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二人身前，跪下。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两人一惊，连忙过去扶。
裴千衣拂开两人的手，抬起头来认真看着二人，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红梗啊，我知道你们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两人身子一震，眼神中流露出恐慌。
“过去，是我太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们。但是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不让你们受伤。”
话落，她徒手一转，灵人五阶的力量喷薄而出。
红梗一怔，看着那双清亮坚韧的眸子，心底开始动摇，小姐说的，是真的！
“偌大的裴府，除了爷爷，你们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现在爷爷昏迷不醒，如果连你们都走了，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信任。所以，红梗，绿漪，留下来，帮我一起，救醒爷爷，好不好？”
一想到从此以后裴千衣就只有一个人，绿漪当即投了城，“小姐，绿漪留下来陪您！”
裴千衣看向沉默的红梗，也不勉强，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给你们考虑的时间，后天就是皇后的寿宴，到那时，如果愿意留下来，就随我一同入宫吧。如若你们还是要走，也不要不告而别。”
看着裴千衣离开的背影，红梗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挣扎的痛苦，久久，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