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衣一惊,转身看见是白玉翎,刚松到一半的气骤然卡在半空,这人,该不会揭发她吧?
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霍风,死无对证!
还没出招,一只手拦了过来。
“他身上有定息珠,不能杀!”
定息珠?
就是能在瞬间察觉到被定息之人的生命安全,并在须臾之间将信息传递给联系者的定息珠?
也是,像霍风这样的败类,仇家一定不少,以霍家夫妇对他的宠溺程度,倒也不稀奇。
不过,这人是有读心术吗?怎么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看向一旁的白玉翎,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小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天香楼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留点纪念?”
将最后一个酒坛倒完,裴千衣举着手中的火把,递给了白玉翎。
“蚂蚱,这最关键性的一步,就交给你了。”
只要放了这把火,两个人就是一条绳上的了。
到时候就算他举报,火是他放的,他也脱不了干系。
而且,鬼佛国师,就算这背后的人知道了,谁敢向他问罪?
白玉翎看向裴千衣,她眼底想要拉人下水的意图十分明显。
接过她手中的火把,朝着地上的油渍处丢去。
嗤……
火光瞬间蔓延而开,眨眼间,便将整个房子烧了起来。
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里,霍风,能不能安然活下来,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转身正要走,裴千衣犯难了,红梗和绿漪那两个丫头,她抬不动啊!
视线一转,裴千衣快速靠近白玉翎,“小白,你看,咱两也算是患难兄弟了,兄弟有难,你是不是也该出一份力?”
白玉翎淡淡瞥了她一眼,“需要帮忙?”
她连忙点头,“嗯嗯嗯!”
“条件?”
不是吧?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敲诈一笔,这人,也太黑了!
再这么耗下去怕是真的会被发现了。
“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的事,我都答应。”
白玉翎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绕过她看向地上昏迷的两人,“欠着。”
“带出去。”
裴千衣以为他是在自言自语,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地上的红梗绿漪,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裴千衣有些痴傻地看着地面,喃喃道:“就这么……送出去了?”
她刚才,好像做了一件蠢事?
听着越来越近的骚乱声,裴千衣快速抓上白玉翎的袖子,“小白,抓贼的来了,咱们快逃!”
白玉翎眼神一冷:“我是贼?”
听着院中的脚步声,裴千衣急了:“不不不,你不是!我是!不对,我也不是,咱能不纠结这个么?你先把我送出去。”
看着那双柔若无骨的手,白玉翎眉宇微皱,足下轻点,两人跳上屋檐,光火冲天中,一道无声的密音传入暗处隐卫耳中。
“去,通知凉世子。”
回到院子,裴千衣转身就走,却被白玉翎一把拉住。
“别动!”
他温凉的声音伴随着深夜的一丝凉风,让裴千衣不自由停住了脚步。
手背一痛,裴千衣低头看去,鲜红的鞭痕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膏药,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消失。
“小白,谢……”她抬头,哪里还有白玉翎的身影?
这人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么?
白玉翎刚回到房间,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入房中。
“我说黑佛,就算你再怎么嫉妒我天香楼的生意,也不能用这么阴险的损招!今晚这一场火,我得赔进去多少银子?”
白玉翎看着从窗外跳进的纳兰凉,语气微冷,“看来天香楼,得换个主事了。”
纳兰凉一听,脸色一垮,求饶道:“别别别,国师大人,我错了,这么多年了,这天香楼就是我的命啊,没了它我可怎么活?”
分明是酷暑,房间里的气温却是低得不行。
纳兰凉眉头一皱,不怕死地凑到白玉翎身前:“黑佛,你不是寻到解药了吗?怎么这寒咒还没解?”
听到解药二字,白玉翎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一双坚韧执著的黑眸。
“被人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