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衣转身,那黑衣人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但是,他拜的方向,却是黑佛。
白玉翎声音一冷:“你是谁?”
那黑衣人一愣,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裴千衣眼睛一转,看向来人:“你说他是你的主子,有什么证据?”
黑衣人一怔,开口道:“主子腰间玉佩上有一个‘翎’字。”
裴千衣伸手取过玉佩看了看,居然真的有?
裴千衣深吸一口气,讨好道:“那个,小白,你看,既然你的手下已经找到这儿了,我这小庙也就不多留你了,你快跟他回去吧!”
她话音刚落,白玉翎忽地一个转身,死死地盯向她。
冰冷的气息像一条蛇缓缓缠上裴千衣的心,就在她以为白玉翎会出手杀她的时候,那人却一甩衣袖,走了。
裴千衣松了一口气,看着兀自发愣的黑衣人,好心提醒道:“喂,你家主子都走远了,你还不跟上?”
黑衣人回过神,快速消失在院中。
裴千衣转身朝着正房走去。
三年前,裴千衣的爷爷裴葬天从海外归来,一身伤痕,重病昏迷之间,她受裴若雪蛊惑,送上一碗被下了毒的汤药,从此,他就再也没有醒来。
推开门,绕过素净得有些凄凉的山水屏风,裴千衣看向床榻上昏迷的人。
三年昏迷,裴葬天早已瘦得恍若枯槁,记忆中,那双赫然生辉的眸子不复存在。
他的面色,透着虚弱的苍白,连当初裁剪合宜的衣袍,如今都能灌入冷风。
若不是有着丹药与上好补品的维持,怕是早就仙去了。
她在床前弯腰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眼中划过一道坚定的毅然。
“爷爷,千衣不孝,一定会让您清醒过来!”
一回到院子,裴千衣就开始修炼,她的灵阶升得太快,灵基不稳,必须及时巩固。
太阳日渐西沉。
门外,海管家的声音响起。
“族长可在?”
裴千衣收回灵力,看向门口,“进来吧!”
她快速地整了整衣衫,看向走进来的裴暮海,“何事?”
“老奴已经按照族长的吩咐,将今日的事安排妥当,请族长过目。”
裴千衣接过他递来的簿子,将里面的内容扫了一眼,不得不说,这个裴暮海,还当真是个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倒是十分合她胃口。
“将今日送礼之人的礼物尽数退回去,再赠送一粒一品丹药作为补偿,开销,就从裴二家的吃穿用度里面扣。”
“是!”
见他还不走,裴千衣眉梢轻挑,“还有事?”
裴暮海神色之间有一丝犹豫。
“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这个老头总不会愚蠢到这个时候来为裴若雪求情。
“族长,恕老奴多嘴,传闻国师大人阴狠残暴,性格无常,您……您是如何认识他的?”
传闻?
传闻她还是废柴一枚呢,流言这种东西,最是不可信。
“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日后应当不会再见,这个人,我会小心的。”
裴千衣瞥向裴暮海,自己的改变,所有人都惊诧不已,唯独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冷静自若的模样。
“关于我,你就没有半点好奇?以前的我,与现在可是截然不同。”
“没什么好怀疑的,您,就是族长。”
他的声音恭敬得让人探不出分毫。
裴千衣凑近,紧盯着裴暮海的眼,满是审夺。
“海管家,你是知道些什么呢,还是说,你参与了些什么?”
不畏裴千衣犀利的眸子,裴暮海恭敬道:“老奴的忠心,族长不必怀疑。”
裴千衣收回视线,这老头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不过,来日方长,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裴暮海退下后,裴千衣看着桌子上几盘清得没有半点油水的两碟青菜,眼中冷意弥漫,一甩袖,瓷器碎裂一地。
“半炷香之内,让院子里的所有人来我门前集合,迟到的,来不了的,明日,全部逐出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