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了是哪伙强盗干的又能怎么样?你有哪般本事能去那儿救人?”孙香月忽然暴跳如雷,“你可别唆使我们牛趋平去那些个豺狼窝!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你死得很难看!”
付媛看也不看孙香月一眼,她对牛趋平说:“大嫂,你放心。大哥要安埋娘,我不会让他去涉险。我会亲自先去白果山居走一趟的,然后再到其它地方去找。如果我晚上还没有回来,麻烦大哥你通知我父亲,让他到白果山居为我收尸!”
付媛缓缓地向牛母灵前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含泪往外走。
牛趋平赶紧拦住她:“二妹,你先别急,等老二回来,咱们安埋了母亲,再去白果山居找人不迟!我现在是想,这事要不要报官?”
付媛说:“报官?就算报了又有什么用?谁会在这个时候替小老百姓出头呢?我想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一定是冲着三妹来的,是有准备的,就算我们现在报了官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是无钱无权均势的,要想找到三妹就只有靠我们自己努力了!三妹她是清白女儿身,让她在匪窝里多呆一会儿,就多十分危险,我们怎么能看着她受折磨呢?”
“就算要去也得我和你一起去!”趋平急了。
付媛说:“大哥,你去不行,现在你们四个兄弟一个都不在家,娘的后事总得有人办,你不能去的,你还是在家吧,等着趋安他们回来。去找人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我量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咱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事是不是白果山居的土匪干的,你就这样去,引起误会也不好收场。”
“我听说他们的二当家是大嫂的表哥,我自有办法向他打听,请他帮忙看能不能问到是哪些土匪下的手。”付媛主意已定,根本就听不进去其它的意见。
孙香月跑来拉住趋平,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哪儿也不让他去。
牛趋平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付媛出门而去。
就在付媛出门的这会儿功夫,迎春阁里。
牛趋祥光着身子睡在床上,正睡得死猪一样,昨天晚上的那几场大战,已经让他死了一回又一回了,这会儿他已经累的连美梦都没力气做了。
一喽罗进来推醒他:“三爷,三爷。”好不容易才将牛趋祥弄醒。
他不耐烦的叫道:“什么事?老子还没有睡够呢!”
“三爷,二爷在山居中等你商量事情呢!”喽罗赔笑,“他叫我赶紧叫你回去!”
“什么事,你知道吗?”趋祥一听说是二爷叫他,马上就起来了,一边揉眼睛一边穿衣服。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事。再说了三爷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喽罗说。
趋祥和喽罗说着话走出了迎春阁。
付媛急匆匆地向着白果山居的方向走去,她的心里也没有底,这一去是不是就真的可以找到三妹的消息,如果不行的话,又到哪儿去找呢?
既然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找到三妹的消息,就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非得有个结果,哪怕自己不得不再去跑其他几个帮派都只能不管不顾了!可自己一个女人家,单独行动就已经很危险了,更何况要进匪窝!
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对得起牛趋安呢?但是三妹现在有危险,自己不能只顾着自己呀!如果真的不能在那儿找到她,我就回家找到老父亲再想想办法!
付媛正在替牛三妹的安危焦心,为牛母的后事操心之时,这天早些时候,远在六十公里外的镇江城里做买卖的牛趋安却总有些心神不定。
镇江这个地方做点小买卖还是可以的,牛趋安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到城里来做生意。以前父亲告诉他的做生意的经验,他都一一的记在心里,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自从到了这里,牛趋安瞅准了机会就马不停蹄地左手买右手卖,一天到晚连轴转,就想尽快多赚点钱好回家。
他摆摊的地点离戏院不远,没有生意的时候听听戏院里飘出的悠扬悦耳的琴声,又看看逛街人提着的名贵鸟儿,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当然还有那些穿着华丽服装的贵妇人,小姐们在眼前晃动,真是幸福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今天的牛趋安一早起来就有点神情恍惚,打从昨晚后半夜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一直在做怪梦,甚至还从噩梦中吓醒。
这会子,他正招呼着行人看自己的东西,忽然他看到自己的母亲走到了面前,他竟然失声叫了一声:“娘!”
一个女人举起手中的东西就打了他一下:“你叫谁娘呀?”
牛趋安这才回过神来,原来面前的买主在挑东西,他连忙赔笑说:“对不起,我刚才忽然想起了我娘,走了神,对不起,你想买点什么?”
“东西可以乱吃,人可不是乱叫的,不买了!”女人转身走了。
牛趋安愣愣地站着,自语道:“出门这么久了,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心神不宁,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想家是想家了,可这生意还是得做,家里的开支都在他牛趋安手上,他不能因为想家就直接往家里跑,丢下生意不做了!
刚才看到眼前的母亲,只是一个幻觉,所以牛趋安没有怎么往心里去,继续着自己的生意。只是即便是戏院里再有琴声悠扬,都不太能引起他的注意了。
付媛到了白果山居外,正在观察着这个山居,心里想着要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说起这白果山居,周围几十里的人无人不知,原来这里本来是个有上百年历史的道观的,而且以前也有在观里清修的道士们。
只是后来,这个道观衰落后,隐心占山为王时,把里边原来守在道观里清修的两三个道士给撵了,从此这里就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隐心为了自己有个更容易迷惑别人的身份,干脆就做起了假道士,把白果观也改名叫白果山居了。近年来他们一帮人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言者无不变色的。
这个白果山居毕竟以前是个正二八经的道观,里边还供着三清等神仙,那些信神的老头老太,偶尔还是要来烧烧香的。隐心也就自然地冒充起道士来,顺便骗些香火钱。
这时,山居里已经有几个香客在进出了。
付媛站在山居外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进去了。
她前脚刚进去,牛趋祥后脚就进了山居。
他一见付媛的背影进了山居,立刻就认出是二嫂了,心说:“咦,二嫂她有什么事?怎么会到这儿来呢?”牛趋祥眼睛一转,“该不会是来许愿的吧。先别管她,我还是去见表哥要紧。”
牛趋祥于是躲着付媛,绕着弯赶紧去了瑞华的房间。瑞华正在屋里喝茶。
趋祥一进门就说:“表哥,我二嫂到山居来了,不知有什么事。”
“她来这儿干什么?”瑞华心里暗喜,但嘴上却明知故问,心想:她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来许愿的吧。我想去和她打个招呼,顺便问问她,我娘可好。”牛趋祥看着瑞华的脸色说。
瑞华放下手里的茶杯,轻轻地语重心长地说:“她是你二嫂,既然来了,你自然要去看她的。去吧,见了面说话要小心些,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牛趋祥答应着,转身出了门。
此时付媛正在山居里四处找人打听,但凡她问到的人都对她摇摇头。
牛趋祥快步向付媛走去。
“二嫂,二嫂,”趋祥迎着付媛叫道,“你今天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瑞华隐在柱子后边的他们的谈话。